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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道歉的。”闻亭丽不卑不亢地说。
“你——”
“邹校长听见了吗?”乔太太拔高声调,“这凶徒骗钱又伤人,却毫无愧疚之心,这样的劣等学生,您确定要给她签发毕业证?”
邹校长凛然地说:“首先,祝老板和邝先生均可作证,您和闻亭丽之所以起冲突是因为您不允许她报考上海的大学,您公然侮辱闻亭丽的父母,还要求她们一家子连夜滚出上海,她起初再三忍让,由于您一再挑衅才引发了激烈的冲突。其二,当初乔家跟闻亭丽达成过什么协议我不清楚。但此前您从未控告过闻亭丽骗钱,而经过今晚一事,她已决定将乔家此前垫付的医药费如数退给您,只有在规定期限内不还,才有拖延或是诈骗之嫌,您口口声声指控她诈骗,却拿不出闻亭丽写过的欠条,这实在无法令人信服,并且有污蔑之嫌。”
乔太太一时语塞,乔杏初和乔宝心再也看不下去了,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母亲朝自家汽车走:“您先回家休息,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处理。”
乔太太脸颊上仍有些红肿,目光里更是涌动着戾气,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怎肯就此罢休,瞟一眼街旁一辆静悄悄的黑色洋车,挣扎着停下脚步,众人顺着看过去,那是陆世澄的车,他下楼之后一直坐在车里,看样子是在等邹校长。
闻亭丽只当乔太太又会发难,但她大约是怕得罪陆家太狠,居然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冷笑着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我就等着闻亭丽带律师上门了,医院的账单我已经令人拿来了,一共八百四十大洋,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记住,今晚她十二点必须还钱,否则乔家有权利起诉她!”
听闻此话,邹校长不免露出忧色,普通人请律师少说要花几日工夫,都这么晚了,一个学生又能上哪去找人。
谁知闻亭丽冷然道:“乔太太自管等着吧。”
乔太太讽笑道:“你们听听,一个家徒四壁的学生能随意差遣知名律师帮她出面料理债务。闻亭丽,我竟不知你有这么大的面子,邹校长,务实的校训是「求真、自强、慎独、无畏」,闻亭丽利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在外头找人帮她出头,您却毫不管束,您不觉得讽刺么?”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邹校长不自觉提高了嗓门。
“据我所知,闻亭丽前后交过无数个男朋友,我最瞧不起这种只知道狐媚男人的货色,您只知包庇闻亭丽,却连她的底细都没搞清楚,您就不怕有朝一日你们务实的招牌砸在她手上?”
陆世澄在车里坐着,眉头却越皱越紧,邝志林看在眼里,果断推开门下车:“乔太太。”
“妈!”这回出声制止乔太太的是白莉芸,她死死攥住乔太太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恰在此时,有两个人分开人群挤进来,其中一人接过乔太太的话头说:“男人?什么男人?”
众人愣了愣,来人是知名导演黄远山女士,另一位是曙光律师事务所包亚明律师的得力助手——刘亚乔小姐。她也是务实毕业的,在场不少学生都认识她。
说话间,黄远山一眼就找到人堆里的闻亭丽,一望之下,口里「嘶」了一声:“哎哟,不是叫你护住自己的脸,你这样叫我怎么顺利开机!”
趋近一看,又庆幸地一拍胸脯:“还好只是皮外伤,这几天吃得清淡点,养养就好了。”
转身看见乔太太:“江姨?!”
“你怎么会在这儿?”乔太太黑着脸问。
“闻亭丽叫我来的啊。”黄远山愣了愣,“等等——难不成刚才跟闻亭丽打架的人是您?”
乔太太从齿缝里挤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