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62/72)
定对旁人说:“我们走。“这时,贵宾室里一个洋人追到陆世澄身后,用蹩脚的中文请示道:“陆先生,再同您确认一遍,这上头是用中文字烫上「闻小姐生日快乐」吗?”
洋人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色锦盒,一看便知里头装着贵重首饰。乔太太回头一看,脸色愈发难看。
陆世澄没有接洋人的腔,却示意邝志林将乔太太拦住。
“乔太太。”邝志林脸上惯有的世故笑容不见了,语气相当冷淡,“我们不清楚你究竟跟闻小姐有什么过节。但我们已经不只一次听到你当众诋毁闻小姐了,这行为相当不体面,既侮辱了闻小姐,也降低了你自己的人格!作为闻小姐的朋友,我们希望乔太太以后对闻小姐放尊重一点。这不是劝告,而是郑重的警告!仅此一次,希望闻太太不要再做一些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他一句一句慢条斯理说着,丝毫不见戾气。然而每说一句,乔太太的心就抖瑟一下。
她倒不是非要跟闻亭丽过不去,只怪这段时间家里糟心事太多。老爷处处碰壁,儿子儿媳也不省心,莉芸原来不是怀孕,而是月事不调,最近正忙着吃药调理身体,杏初虽然每晚按时回家,但一颗心不知道落在何方。
最气人的是,宝心这孩子最近也开始学得不听话了。不但不肯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还整日嚷着要去北平念书。
面对这失控的局面,乔太太感到深深的无力,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还能害自己的孩子不成?这些年她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到头来只换来子女对她的抱怨。
要是丈夫争气些,她平常又何需如此处处要强。不,杏初和宝心从前不是这样的,归根结底,这些变化是从兄妹俩认识闻亭丽开始的,所以她一看到闻亭丽就来气。
但——陆世澄那静若寒潭的眼神让她知道,方才的这番话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警告是认真的,对闻亭丽——似乎也是认真的。
她不禁暗自咬了咬牙。
但是心里再不服气,面上也只得服软,为了解决资金上的困境,丈夫最近一直在托高庭新帮忙牵线向陆家的银行办贷款,她作为长房的当家人,更是舍下脸面四处奔走。不然今天也不会专门跑到高公子的新店来捧场。
像高家这样的暴发户,乔家以前何曾放在眼里过。
这些都不提了。她只知道,要是把陆世澄得罪狠了,乔家将来的日子绝对会比现在难过十倍。
她只得嗬嗬笑起来,只是笑声像吞了一把沙子似的干涩难听。
“话说起来,想当初闻小姐转到务实中学去念书,还是我帮忙办的,我怎会故意为难她呢,误会,只是一场误会,闻小姐那边,还请陆先生帮忙转达我的歉意。”
***
周嫂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却很会讲故事,当时的场景被她描绘得活灵活现。
“那么多店员,那么多朋友,大家就那样看着乔太太向陆先生赔罪,乔太太那面色比死人也好看不了多少,我瞧她那样子,前头心里有多气,后头就有多解气!叫她整天欺负人,如今也碰到硬茬了吧。”
闻亭丽一声不吭听着,她倒不因为乔太太服软觉得解气。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深恨过乔太太。自打听过邓院长那番话,她就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乔家那种封建大家庭,乔太太也只不过是个被困在牢笼中的傀儡而已。
让她开心的是陆世澄的态度,他总会光明正大站出来维护她。而且,亏他昨天晚上装得没事人一样,原来他压根没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
真想问问周嫂有没有瞧见锦盒里是什么东西。但最终决定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