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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医院。我?手机号没换。”淡淡的梅花香再次不合时?宜地飘散开来,萦绕在简雾的鼻尖。
很奇怪,他从前?都觉得这味道闻起来是甜的,可现在却莫名觉得夹杂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清苦。
他垂着眼,看着落在自己眼前?的那把伞。
“不用了,反正打不通的。”他笑了一下,想以开玩笑的口吻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真的说出?来的时?候,鼻头却不受控制地酸了酸。仿佛四年前?的委屈跨越时?空来到?了这一刻。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当初打了一夜都没打通的电话了。可他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绪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平静。
他索性依着这点儿冲动把该说的都说了,譬如?:“其实我?不喜欢喝加糖的奶茶,以前?喜欢喝加糖的是因为生活太苦,现在已经不苦了。”
再譬如?:“我?曾经也很希望你?能陪我?看一场完整的电影。”
宋疏辞眼神微怔,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简雾在回答那个是否希望他回国的问题,但比他更快的是简雾——他放下尚未开封的奶茶,拿上包推开车门便走。
宋疏辞拿着伞追出?去,简雾已经顶着雨冲进了楼道里。
这次的电梯大概是个急性子?,关门开门都很利索,于是宋疏辞没有?赶上,只能看到?红色的数字攀升。
他想看一下简雾在几楼,但大概是电梯里不止一个人,停了好几次,让人无从辨别。
某个瞬间?,他的脑子?里也闪过了要不要去停过的几个楼层挨家挨户敲门的念头,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找到?简雾了又说些什么呢?
对没能一起看完一场电影这件事道歉?——这样的道歉已经重复太多次了。
还是向简雾解释当时?没接电话,他是有?理由的?
宋疏辞苦涩而?自嘲地笑了一下。
其实简雾说的也没错。
他总是有?理由。
*
雨太大了。
以至于简雾只是小跑了十来步,身?上已经被淋了个透彻。
黑色的运动外套吸了水之后变得很沉,连胸口的章鱼哥都显得格外怨气?深重。
他推开家门,心跳仍旧躁如?擂鼓。
鹦鹉睨着他惨白的脸色和湿漉漉的头发,大概是以为他去投江了,吓得连骂了两声“死鬼”。
简雾这会儿也顾不得安抚他,直冲自己的卧室。
然而?半个多小时?的堵车显然已经太久了,饶是他一回来就?关上了卧室的窗户,也不能掩盖他的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大摊水的事实。他心如?死灰地找出?几条平日不怎么用的毛巾和抹布盖在上面吸水。蹲跪在地上擦擦抹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理掉了表面上的积水。
他想起身?,却趔趄了一下没能站起来,干脆抹了把脸靠在了床边。
他正对着卧室里的大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雨景。子?弹般的雨水再无法?钻进温暖的卧室,只能恶狠狠地打在玻璃上,发出?几声叹息。
他脸上全是水,似乎抹也抹不干净。
可能是藏在头发里的雨水实在太多,或者擦地板的时?候淌了太多闷热的汗。
他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他的心瞬间?提起来,像是被一双力气?很大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过了约莫十秒钟,血流才倒流回来,他才短暂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