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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曜笑了笑,他并不答话,而是低头一目十行地扫过那张表。
周知韵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沉静的眉眼。
黎曜的表情很认真。
他手里握着的那张表几乎要把她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方方面面概括了个遍——年龄、籍贯、学历、工作经历、爱好……
周知韵突然就有些如坐针毡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被熟人看简历是这么一件羞耻的事情,或许仅仅因为那个人是黎曜而已。反正,她此时此刻莫名有了一种被人扒开了衣服仔细打量的羞耻感。
周知韵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探出上半身,一把抽回了黎曜手里的那张表,随后又坐了回去,故作镇定地摆出一副从容姿态,道:
“还是别看了吧。”
她将那张求职表放在了一旁,转头盯着他的眼睛: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黎曜挑了挑眉,他看着她按在那张求职表上的手,半响,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妥协的浅笑。
“知韵姐姐。”
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上半身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轻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竟然透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你应该庆幸,我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周知韵听得又是一阵胆战心惊,但话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她也不能当逃兵,只能拿出了以前在桑切斯酒庄做王牌销售的姿态,眯着眼睛,嘴角轻勾,语气里带着三分调笑、三分娇蛮、三分威胁和那余不尽的缱绻,道: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愿意耐心地坐在这里听你说话。”
黎曜眸光沉沉望着她,眼底似乎压抑着一团熊熊烈焰,显然是被她的话挑起了兴致。
周知韵看在眼里,面上虽然依旧淡定,但心里却早已兵荒马乱。
她暗自懊恼自己实在不应该拿以前对那些冤大头富二代的手段对待黎曜,要是弄得不好惹火上身,那真的是难以收场了。
但黎曜是个心思如此玲珑的人,他言语里藏锋,行动上却稳健,纵使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他却依旧按兵不动,仿佛一个拥有十足耐心的猎人。
和煦的日光在两人眼底缓缓流转。
黎曜眉眼含笑地望着周知韵,用一本正经的语气缓缓道:
“是这样,我家* 里有一位长辈很喜欢画画,他生日就在这个周末,前些天我买下了一个画廊,打算当作他的生日礼物,但是对于绘画艺术这一方面,我实在摸不清门道,所以就打算找一个艺术顾问,帮我一起参详一下。”
周知韵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艺术顾问?”
黎曜闭上眼睛,食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做出回忆状,不紧不慢道:
“你从七岁开始学画画,十二岁那年得过全省绘画比赛“金荷花杯”少儿组的第一名,十五岁那年的油画作品《梦中的梧桐影》入选全国绘画比赛的一等奖,十八岁被保送进青州大学艺术学院,后来又师从帝都美术学院的吴青山教授,毕业后你开过个人画展,作品还被选入过《徘徊中的当代青年艺术家》、《吴门画派作品一览》、《论绘画中的女性主义》。怎么样,我应该没有遗漏吧?”
这些都是她刚才在求职表上写下的履历。
周知韵还不知道黎曜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听着自己过往的那些经历被他一一缓缓道来,她只觉得尴尬万分,就像小时候被老师叫上讲台当众朗读自己作文的感觉,荣耀是有的,得意也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羞耻。
但她当然不能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