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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得了今上的青眼,入宫的机会多了起来。”这个故事并无波澜,黎至清的药里有安神助眠的成分,说话间已经有点困意,“难怪。”
穆谦见人困得眼皮打架,失笑道:“若仅是如此,倒也不至于这般圣宠优渥。容成业是救过今上的命的。”
这一句听完,黎至清来了精神,“还有这样的事?”
穆谦继续将陈年旧事娓娓道来,“他六七岁时,因缘际会下遇到了个云游的道士,拜了师学了四柱和六爻之术。他跟今上亲近,学成了就先给今上测,却卜出来一支大凶卦,恰逢今上封禅启程在即,他死死拽着今上不让走,襄国公都发火了,他也不肯退让。今上那时候是真宠他,见他哭闹得撕心裂肺,只得临时改了主意,让齐王代行天威,没想到齐王在路上遇刺身亡。今上这才知道,是容成业救了他一命。可容成业也因此遭了灾,事涉天子命数,干系到大成国运,这支卦的灾应在他身上极重,生了一场重病,人差点没了。最后整个太医院想尽办法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自那以后,容成业便成了今上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知道他卜卦有灾,下旨再不许他起卦。”
黎至清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往事,唏嘘起来,“容成业也算因祸得福,若非襄国公冷待,他也不至于对今上生出孺慕之情,以至于拼着应国运之劫也要救下今上。”
穆谦却不以为然,“话虽如此说,但瞧着襄国公也并非冷酷无情之人,当年容成业因着救今上病重垂危,襄国公拜遍京畿道观,发愿以今后仕途换幺儿一命。当年他已官至参知政事,彼时郁相式微,林相和肖相还不成气候,襄国公若在朝可谓前途无限。后来容成业被救过来,他便真的挂印而去。今上三次召他回朝,他都怕坏了誓言再害了容成业性命,推辞不受,也算是一个好父亲,不过是面冷心热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黎至清感慨一句,又往穆谦身边靠了靠,不为别的,穆谦身体跟个暖炉一般,他发热畏寒,无意识地喜欢往暖的地方凑。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穆谦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你也无需替容成业担忧,自襄国公辞官,他渐渐知道了他爹的爱重之心,加之今上多番劝和,如今他在襄国公面前,虽不似在今上面前随意,比之从前也亲近了不少。”
穆谦的怀抱太过舒服,黎至清又开始犯困了,有一搭没一搭与穆谦聊着,“话虽如此,礼还是要回的,他虽不缺,但咱们礼数要周全。”
穆谦也累得紧,随口应着,“那成,咱们从北境带回来的胡旗马,就是上次在瓮城里缴获的那些,赶明儿本王给你挑一匹好的,你送给他,保准叫这小子乐开了花。”
“唔……”
两人相拥而眠,穆谦自打明白自己的心意,从未睡得如此满足过,而黎至清在外漂泊许久,这是自黎徼去后,第一次感受到安心和归属感。
黎至清睡了一天一夜,等到日落时分,人已经醒了,而旁边的穆谦还在睡着,他已经连着熬了两个通宵,此刻呼吸平静且绵长,让人不忍心打扰。尚在睡梦中的人下巴上已经有些青色的胡茬,眼下还有两抹乌青,黎至清瞧着身侧之人安静的睡颜,有些心疼,忍不住拿手抚上了穆谦的脸颊。
穆谦翻个身,连眼皮都没睁,把脸上的手捉住,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本王知道自己帅得很。”
“吵醒你了?”黎至清没想到他竟然醒了,有些后悔扰了他。
穆谦缓了半晌,才把眼睛睁开,把手覆到了黎至清额头上试温度,须臾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满意足道:
“不错,小孩子还是得多睡觉,病才好得快,你瞧已经不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