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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提及这封和离书。穆谦心道,原来五年前,这人就已经谋算的如此深了,成婚当日就能写下和离书,以备来日正名之用,奈何眼前这个女子瞧不清他冷心冷意的一面,还百般维护!
“就算你们合离,你们尚未成婚便珠胎暗结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又作何解释!”黎三太爷眼见着事态要失控,赶忙出来控场。
“黎衍实非他亲子。”钟曦萍环视了一周,有的人目光里充满探寻、有的人目光里充满玩味,极少的人目光里充满了悲悯,她觉得甚是可笑。这些或是年轻或是年长的世家掌权者,皆是些沽名钓誉之辈,今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谴责她,可她当日惶惶不可终日时,有谁来替她解围?
只有那个平日里跟着她和黎徼身后的少年,义无反馈的站了出来!
“黎衍是黎徼的亲子!”
黎晗闻言,努力维持着面上虚伪的笑意,“夫人有心为黎豫脱罪,本侯能理解,但是也没必要搭上黎团练使的清名。更何况,黎衍乃是祯盈十五年二月生人,众所周知,祯盈十四年初胡旗南侵之战爆发,黎团练使就已经去北境了。”
“黎徼曾于祯盈十四年四月回过一次登州。”钟曦萍没有看任何人,垂下眸子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胡旗人凶悍异常,他再赴北境生死难料,本有婚约在先,我们也不算私定终身!三个月后,噩耗传来,黎徼于阵前身亡,而我恰好有了身孕。阿豫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保住他兄长的血脉,这才白白担了污名。”
肖珏与黎徼乃是生死兄弟,曾多次听他提及家乡的未婚妻,知道两人感情甚笃,也正是因此,得知黎豫身份后,知道他强娶了兄长之妻,这才与黎豫疏远,还应了黎晗之邀来参加祠堂公审。如今听钟曦萍说完,他一方面庆幸好兄弟后继有人,一方面又对此事将信将疑,不禁开口劝道:
“战时私自返乡乃是重罪,夫人你可莫要信口开河,阿徼已经去了,不能平白担了污名的同时又担上罪名。”
钟曦萍不认得肖珏,蹙起秀眉看向黎豫,黎豫适时解释道:“这是宁国公府二公子肖都指挥使,肖珏,肖沉戟。”
钟曦萍闻言,冲着肖珏敛衽一礼,“阿徼上次回登州时,提到过肖都指挥使大名,听闻肖都指挥使还为阿徼定制了一件轻铠,阿徼上次回登州便一直念着,不过没机会穿了,曦萍在此替他向肖都指挥使致谢。”
肖珏闻言,再也说不出话来。当年黎晗奉命离开北境大营进京送信,肖珏送他上路,临别时作为惊喜告诉他的。
听到此处,众人皆已心中了然,钟曦萍与黎徼行为不检,于婚前色授魂与乃至珠胎暗结,黎豫为了保住兄长的清誉,也为了替兄长逃脱罪责,这才自污其名,与当时已经跟兄长有婚约的长嫂成了亲。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黎徼曾经回过登州。”黎晗绝不允许黎豫有翻身之机,更何况他还有黎衍这张王牌,“夫人已经下嫁黎豫,回护夫君本意是好的,但夫人难道就不顾念令郎了?若是令郎真乃夫人与黎徼媾和所出,那他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是野种,再无出头之日!”
“阿豫。”钟曦萍没有理会黎晗,嘴角含笑看向黎豫,“我与你兄长,就只有阿衍这一点血脉,若他有福气,能在回到你身边,相信你能将他视如己出。他要是个没福气的,你就把他和我一起,与阿徼的衣冠藏于一处,也算让我们一家人在下头做个伴。”
黎豫听完,心道不好,刚想反应,奈何跪得时间太久、双手被绑缚得太久,完全不听使唤,然后就眼见着钟曦萍从怀中摸出一把利刃抹了脖子。
“萍姐姐!”
“娘亲——”一声稚嫩的童声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