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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十七年一役, 胡旗早没了抵抗大成铁骑之力, 虽然大成北境边防军从不出平陵城,但也断不容公主受辱。”那人眼神比方才狠厉三分, 泄愤般把马鞭在身侧一甩,“丫头,有时候聪明过了头,命不会长久。既然咱们都沦落到当劫匪了, 还会在乎邦交么?反倒是你, 既然是大成公主, 咱们不得不防, 放你活生生回去, 反倒是给兄弟们埋下隐患。”
容清扬一听这话,嗅到了三分生机, 觉得大约拿捏住了眼前这匪首的心思, 恩威并济道:
“我大成有句俗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应你方才那话, 若两国交战, 边塞不宁,百姓异地而居, 商旅退避三舍,纵使你有心打家劫舍, 届时又有谁能让你来劫。如此,你还觉得邦交与你无关?”
匪首神色晦暗,并没有吱声,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
“本宫向你承诺,你放本宫及随行平安离去,今日之事,本宫既往不咎。否则,同时得罪胡旗和大成,天下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容清扬觑着匪首脸色,趁热打铁抛出承诺,她有五分把握,此番软硬兼施之下,那人心中已经动摇。
突然,匪首大笑起来,“大成的女子,不仅有美色,更有胆识,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敢讲条件。不过,你怕是会错了意,放你回去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你的商队货物众多,低价脱手,足够咱们兄弟们躲起来逍遥个几年,到时候谁还记得你。兄弟们,别跟她废话,动手利索点!”
“慢着!”容清扬没想到此人油盐不进,决定最后一搏,“你刀头舔血,不过为财,本宫愿意给你开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数目。但若本宫损伤分毫,不仅分文不得,还会得罪我容氏一族。本宫乃容氏嫡出长女,纵随着时间流逝,胡旗和大成朝廷能将此仇淡忘,但容氏不会,容氏权倾朝野,上下一心,纵使寻到天涯海角亦不会放过你!况且,本宫在西境外出事,有损郭大帅颜面,恐怕大帅也不会让你安安生生继续当你的匪。”
那匪首还没应声,倒是下边的人凑到他跟前劝道:
“大哥,咱们天天在这里迎着寒风吃沙子,就是为着攒点本钱东山再起。她们家我从前听过,富可敌国。”
那匪首犹豫半晌,伸出了三根手指,“我要三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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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边防军大营的中军大帐中放了一张矮榻,上面铺着一张崭新的狼皮。而穆谦正大大咧咧躺在狼皮上,一只穿着黑军靴的脚还在榻边优哉游哉地晃悠着。一只狼头摆在案上,正张着血盆大口,地上跪了两个瑟瑟发抖的京官。
狼头旁边摆了一根刚烤熟的羊腿,还滋滋爆着油花,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孜然,托盘上还放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穆谦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翻起来,直接拔出匕首割了一块羊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口齿道:
“两位旧交,你们也跪了一上午了,累不累?本王不才,从前节制禁军,巡城司更是由本王直管,裘云啊,本王拿你们当兄弟,没想为难你们,可你却在难为本王啊。”
穆谦对着率军而来已任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裘云阴阳怪气完,转头又对着礼部随行官员左侍郎林寄道:
“看来左侍郎日子清闲的很,不是去人家祠堂看白事的热闹,就是凑红事的趣儿,你两头吃席,随份子了吗?”
裘云当年因着兵围大理寺,迫使大理寺重审闵州毁堤案,得了穆谦赏识,由他一手提拔至殿前司,这才有机会得了今上青眼,右迁至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一职。这些日子他眼见着穆谦为着找寻公主夙兴夜寐,本就心怀愧疚,如今被言语一挤兑,更觉无地自容。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