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荧鸓(2/3)
白光大仙像团发亮的白馒头似的,从袋中爬出,光辉霎时盈满空间。
大难不死,谢临风挪出石底,闭眼任它爬,道:“大侠,你又是谁?”
馒头登山似的蹬腿上了他肩膀,闻言又抱住谢临风的脖子,踮脚至他耳旁,声如洪钟:“累!”
谢临风原以为它要说悄悄话,配合着侧耳,岂料它竟是咆哮,当即唬了一跳,狠狠揉搓发疼的耳根,但揉着揉着,他动作忽地一滞。
头顶这石,胸口这剑,竟全没了!天不黑了,地不晃了,人间太平,谢临风简直感激涕零,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谢临风奇了:还带吐血的?
馒头爬至谢临风头顶,成了一盏温柔小灯。谢临风抹干净嘴角,轻拍头顶:“得救了,干得好。”
他是劫后余生了,那头夏哥儿却是醒了晕,晕了醒,两眼一睁便叫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此时菩萨也苏醒过来,拿着双虚弱的仇恨眼看他,仿佛他救人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谢临风头顶发光,收鞭去探夏睿识情况。他走近一看,倒是心里一惊,夏睿识浑似蚕蛹,身上裹满层层叠叠的衣裳,布料正一呼一吸收缩着,仿佛在喘气一样!
夏睿识满面黑痕脉络,嘴唇发乌,像是中毒,又像走火入魔。
趁着夏睿识又晕过去,谢临风开始动手解衣,结果徒劳半晌,那衣服反而越裹越紧,血充头顶,人脸都发胀,似乎要裂开!
“此处是未名人的魇镜,断剑沙石尚能活过来,衣裳自然也不是死的。”后方脚步声渐近,晏病睢走至身,朝谢临风头顶轻拍了一掌。
那盏馒头小灯顺势被打飞,落到夏睿识的躯干上。不出片刻,那堆叠的衣裳们浑身打颤,发出牙关碰撞的“咯咯”音,似乎上边儿那位是坨千年寒冰。
这群衣裳剥洋葱似的褪下来,变成水蛇扭曲着逃命,谢临风眼尖,伸手捉回一条:“你怎么在这儿?”
晏病睢说:“不止,你看我方才劈开的那棺。”
谢临风顺着看过去,只见那方棺木碎片荆棘丛似的插了满地,围成圈。谢临风道:“原来如此,你要围栏种花?”
“……”晏病睢道,“这是符阵,里面困着东西。”
谢临风拎了衣服,刚靠近符阵,手中那条布蛇便复活般从他手中溜走,窜进阵中。走至阵前,果然看见里面围着一具森森白骨,这人骨头细短秀气,是个女子。
“她便是这动静的祸首?”谢临风摸到胸口,那里洇湿了一片,“无冤无仇,诛之我心……”
晏病睢晃了眼他的伤,下意识问:“你竟未曾听过魇境?”
谢临风纳闷:“我应该听过么?”
晏病睢一愣,继续说:“人若不是安然逝世,其鬼魂便会聚成阴阳之体,力量较之寻常鬼怪,无穷无尽。尤其一点,能有将执念罗织成境的本事,困人困己,境内乃主人的绝对领域,能操控自然万物,毁天灭世。你瞧见了,单是一件衣裳就能要命。”
一席话,谢临风听出好几处重点:“‘阴阳之体’,‘困人困己’……你也是阴阳之体,那方才突然昏迷又是什么症状?”
“我入魇了。”晏病睢道,“闯入别人魇境领地,必受影响,你没有?”
“我为何要有!”谢临风还是那句话,“我何处招惹她了?我和夏兄根本不想来!”
晏病睢说:“我也是。”
他说完这话,谢临风忽然打量起他来。
晏病睢道:“看我做什么?”
谢临风说:“不知,感觉怪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