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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京中那位请安问好,一年不知去了多少表忠心的折子,他自己看了都会被其中的情谊打动,然而,京中那位却没有,一年年的警惕在提高,以前还会将批复过的折子送回来,后来就成了心情好时的偶尔,再之后,就石沉了大海,只有他们大帅年复一年的热脸贴冷屁股,早请示晚跪安的,得不到个回应。他们个个替大帅不值,却没人敢劝大帅放下这种无用功。
凌湙做了他们不敢之事,虽然是另劈溪迳,却好歹叫大帅认清了现实,或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真按着他以往的奏表风格上报这场战事,得到的结果,不会是他想要的劳苦功高,力挽狂澜,亡羊补牢等等的安慰表彰。
先抑后扬在以前或许,能得到皇帝的嘉许,但放如今,只会让皇帝暴怒,斥他带兵无方,别说安慰,可能会真如他开头所请的那样,治他一个戕害百姓的失职之罪。
这从他进京,明知此行危险,却仍准备当个直谏的诤臣,就能看出,他大约还不死心的,想用一腔忠恳之言,打动皇帝。
年少的赏识之情,总叫他不肯认清今非昔比的情势,想亲身往京中,去到那个人面前,告诉他,臣未变,忠心从未偏移,陛下信赖可在?可会如以前那样,深信臣忠心不二?
凌湙的那封与事实截然相反的折子,如当头棒喝般,叫武大帅清醒的认识到了,如今朝堂上的风气,敢直谏的诤臣早没了,现如今留在朝堂之上的,多似这种花团锦簇者,而陛下,也只愿听大胜的捷报,至于取得捷报中间的曲折经过,兵灾造成的伤亡损失详情等等,他都不想知道,他只看结果。
武大帅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沉默的独坐了两天,凌湙给他送去了自己提炼的烈酒,一壶灌下去,足足睡了三天,等他再出现在人前,神情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外人并看不出他纠结苍凉的内心。
凌湙从边城调来了殷子霁,就着城里塌陷烧毁,空出来的地盘规划,准备像筹建边城那样,也按着规格搞出型制规模一般的居民房。
边城那边的建筑队已经成熟,按着规格砌青砖房,速度非常快,只要人手足够,一排二层制式的小青砖楼房,半个月就能得,凌湙领着殷子霁骑马在城中转,指着在废墟里翻捡着有用东西的平苦百姓,道,“先生辛苦,暂时为这边多担待着些,好在边城那里已经形成了规制,留个监督的就行,您平时多往这边看看,回头等我从京中回来,定带厚礼酬谢。”
殷子霁无奈道,“你倒是好会给我找事,齐葙那也不能移动,我被你摁在这里,好嘛,你是故意要分开我们俩啊?”
凌湙叫他说的挠脸,一向伶俐能言的嘴巴顿时哑了声,倒把殷子霁给逗笑了,摇着手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来前不知道你的打算,不然该把幺鸡给你带来,他这一月天天守在城门楼上盼你归,这要是叫他知道你又往京里去,回头指定又要找地方躲着嚎了。”
边城建的固若金汤,从丰伦带着大股骑兵去过之后,便没有往那边去的小股敌骑了,幺鸡很是寂寞的守了很久,想要打一些战利品,等凌湙回去好邀功,结果,愣是一个敌骑没守着。
齐葙出主意,叫殷子霁找了华吉珏和韩令蓉来,想分分那小子的注意力,结果平时很喜欢在小姑娘们面前表现的幺鸡,面对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愣打不起说话的精神,焉巴巴的气跑了人,叫殷、齐二人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拿他没办法。
幺鸡就跟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似的,要不是蛇爷后头实在受不了他那样,拿着棍子抽了他几下,他约莫能把自己饿死,落个绝食而亡的下场。
凌湙这打算目前也只有武大帅知道,他连纪立春都没说,告诉殷子霁是想叫他做个准备,安排好手中的工作,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