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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不用了,老夫有底牌了,可以和他们撕脸干了,哈哈哈,老曲的干孙子真不错,小子有前途,竟然真叫他干成了,哈哈哈哈哈!”武景同眼眶通红,偷偷的跟后头抹眼泪,一声也不敢出,旁边人也一样,都不敢接话茬,看着这样一个打仗从不退却,一直勇武的战斗在前线的老将军,轻描淡写的说着不被文官集团看得起的话,莫名就有一种心酸难过,一种没有受到认定尊重的认同感。
是啊!那些站在雕梁画栋里,永远衣着干净整洁的大老爷,怎么能懂被风沙浸透,饿着肚子还要匍匐着去搜寻敌迹的艰难困苦?
他们不会懂,也不肯试着理解,只会以粗鄙无理,目不识丁来喷斥他们,只会站在高高的阶台上,对衣裳浸湿,褴褛狼狈的他们,挑以最鄙夷的目光。
老大帅受了他们一辈子气,临了终于板回一城,难得这样酣畅淋漓的笑一场,所有人也都跟着露了笑容,眼底含泪,于悲泣里看着努力□□着脊背,站在人前的老将军。
帅府门前大台阶上,安了一把高高的座椅,周遭一列将士围成圈的护卫着府门前的秩序,而从并州城门处往帅府一路来的宽阔大路上,也有三五步的岗哨在维持着拥挤而来的百姓秩序,最中间却让了一条能过马的跑道。
大帅挺直着身体,正身端坐在帅府门前,含笑目视城门方向。
凌湙和武景同默默的陪站一旁,武涛的小手一直牵着祖父,抬头望着周围的亲人,忍着没敢哭,而女眷们则都聚在府门边的廊沿上,捂着帕子不停试泪。
一分、两分,一刻、三刻,直至夜幕即降,并州城门的方向终于响起了崩腾的马蹄声,先行报信的令兵传来消息,颁指的朝廷监史正过了城门桥,一时间,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望向了城门方向。
武涛握着渐渐失了温的手,惊惶的张嘴想要叫人,可对上凌湙的目光时,又下意识的闭了嘴,武景同扭头闭眼狠狠擦掉了眼泪,凌湙低头一眼对上了期盼着,却又渐渐失了焦点的眼睛。
他冲着身后摆了摆手,酉一迅速带人往城门冲过去,几乎是架着将来宣旨的太监给拖到了府门前。
“……今闻武大帅义子武景湙战功彪炳,酌封其为边城异姓王,封号荒原……”
府门前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端坐着的武大帅身上,只听他慢半拍的朗声大笑,“好、好、好,小五、我儿,领旨、谢恩!”
一口气似终于用完了一样,他的身体在所有人眼前,轰然倒下。
“父亲……”
“大帅……”
第二百三十五章
北境三州缟素, 帅府悲迎吊唁客。
武大帅薨逝,虽然早有所准备, 可当真正迎头见证一名英勇老将与世长辞的瞬间,仍叫人不可遏制的泪崩于睫。
别说一拥而上呜咽嚎哭的仆从奴妇,跪了满地大声悲泣的并州百姓,便是没入地平线的落日,也在最后一缕的残阳中,猛的迸发出灼人眼的血色霞光,似生命燃烧至尽没,似晦暗兜头般浇来,所有人的心上, 突升起一股山崩倒、城欲摧的恐慌。
武大帅就像北境三州百姓心中的安全屏障,他在、北境安,那是他用一辈子战功赫赫,待民如子的诚信忠恳换来的,是一生致力于北境边防线的稳固, 替百姓争取宁和日子得到的。
民之所向!
所有百姓在武大帅骤然倒下的瞬间, 都簇拥着左右人挤人的要往帅府门前靠, 仰脖悲痛的惊声大哭, 后尔在众兵卫们努力维持秩序的队列里跪伏于地,长街直往城门处,如多米诺骨牌般, 浪潮推过处,皆有泪崩人。
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