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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三堂伯,你们也说了,我父亲在时没有大小事,可现在他不在了,大小事以后还会因为惧于他的威势隐而不报么?咱们远的不说,就三堂伯家的汾哥,今年才十几?房里纳了五六个,正经人家的小公子,谁像他似的如此……荒淫?”那次位上的老者脸有些挂不住,当即瞪了眼反呛,“我族需要开枝散叶,不多多纳妇生子如何能行?”
说完忍不住又道,“你自己耽误到现在,不过只得一子一女,哪有我儿孝心卓著?早早的便有了麟儿,如今孙儿都落地了,哼,要我说,阿缙这一支就是因为太纵着你了,弄的涛儿人小辈分大,枝叶不丰的,若你肯早早纳人生子,便非嫡出,膝下也该有一二成年子嗣了,如今只得涛儿这一小丁点,连孝子孝孙答仪都显得凄凉凋敝,这万一……”
“咳,三弟……”旁边人立刻摁了说至兴起的人,提醒他注意别秃噜出过分忌讳之词,导致那人后话卡在喉咙里,顿了两三息才硬生生转口,“……不过纳几个女人而已,值当拿台面上来说么!”
听的人还没来得及生气,说的人就先一步气上了,武景瑟要不是被武夫人拉着,自己就能掀了屏风冲出来,武景同更青了脸色,钵大的拳头捏出青筋暴起样,书房内一瞬又陷入紧张里。
看,这就是凌湙讨厌的族枝搅缠,五服亲属全聚在一个地方,立祠按堂内附管束者,活活要把简单的一家子人和事,弄的跟着帮派一样,什么律法都会在族规宗法面前退射一步,人不跟你讲理,理之前先叙情,完了所有事都会在情分二字上变得难以掰扯清。
这从武夫人坐直的身形上看,她应该也是生气上了,可却没出来,为甚?因为她一出来,口角之争就会变味,变成需要去掰扯的正事,届时就又会扯出更多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永远没有个说得完的头。
宗族群居有优势,可这个优势往往会因为利益的突显,形成尾大不掉的劣势,若无强有力的震慑者领导,后果往往就是逃不开盛极而衰,根源上烂了,一个氏族也就到了头了。
凌湙连看都没看他们,而是低了头与武涛对上,轻声问他,“你愿意当这个族长么?”
武涛脸色涨红,仰脸望着凌湙,“师傅希望我当么?”
凌湙摸着他的小脑袋,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狡诘,“无所谓,你我师徒这辈子总是要绑一起的,你当,师傅便支持你当,你不当,便谁也为难不得你,总归是要你自己愿意。”
他推武涛出来的时候,本还没那么肯定,但当这些人硬忍着讥讽也要抬武涛上位后,他便肯定了一件事。
周延朝定是给这些人分析过形势,并且,有意鼓动着他们来捞一个垫脚石,或者说是傀儡挡箭牌。
武景同有些意外,望着凌湙与儿子说话的样子,有些搞不清凌湙接下来想干什么。
凌湙也没让他猜太久,抬了头冲着门外的酉一道,“去客院请周将军过书房一叙。”
武府治丧,周延朝吊唁后便被安排在了客院休息,但估摸着,他此时定是睡不着的。
武涛低了小脑袋想了一刻,抬头道,“祖父曾言,宗亲氏族不可弃,却可杀可治,我武氏立祠百年,内中必然是滋生了一些不为外人道的阴暗丑事,祖父非是不知,只道水至清则无鱼,亲族是根,根须太茂,可修可剪,如若换了旁人,怕是修剪的速度跟不上腐烂的速度,不若就由我来接手,则师傅操刀,也是尽了身为武氏子的责任,师傅,祖父不令父亲接任族长之位,非是不信他有雷霆手段能与族中老人掰扯,而是,而是想给族人另一个选择,既然他们不要,那还就继续与我们绑一起吧!”
便是一道屏风,也遮挡不住武夫人捂嘴抽泣的欣慰声,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