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1/12)
位,却没人注意到凌湙在荆北的一系列举动,他不仅收复了北境遗失的另两州平州和藓州,还与荆南蛮族结交了深厚友谊,可以说,大徵往北方向的整一条线,尽乎都在凌湙的掌控中了。凌湙只是表面上拥有五万刀营兵,可实际上,连同近半年来扩展的土地势力,他不仅能从北境抽二十万精锐,更能从荆南抽十万蛮兵,朝廷让他带兵去平乱,怎么看都有白送江山感,再有他刚才递出来的信函,等于只要他点头,京畿里一直争执不下的大位,会转头就到他手上。
信函是凌誉的,上面写满了他自己近半年来对朝局的想法,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质疑,在众大佬朝臣的裹挟下,他愈发觉得自己渺小势孤,仅凭一个身份并不足以撼动那些世族累积的大势,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他提出的抚民政策基本到不了合议阶段,就被几位大佬否了,百姓流离失所,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对此无能为力。
凌誉在信函中这样写道,“所谓的尊荣身份,不过是实力超然时别人敬畏的尊称,实力不济而忝居其位的,便如踩刀山过油锅一样煎熬,我以为能凭自己的学识,试着治一治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土,然而现实告诉我,不能,我没有能力让他们听我的,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可笑吧?我连杖毙一个背后编排我生母,被我撞见的微末小官都不能,是以,我还能干什么?王上,带兵来京畿吧!百年世族需要接受血与火的洗礼,他们太安逸了,安逸的叫人厌恶。”
凌誉的转变让凌湙侧目,犹记得他年少时还曾慷慨陈词,要在恢复身份后与他一较高下,并且很不服气的总被他压制,言扬要在登大宝之后拿他人头祭旗,没料长大了倒认清了现实,不那么自负了。
殷子霁将信函递回给凌湙,声音仍带着激动后的沙哑,“主上,皇长孙,凌誉的提议属下认为可行。”
凌誉什么提议?
凌誉说,“王上,天下百姓久苦,朝中无人肯为他们发声,六皇叔表面仁义爱民,然则他所有的财物都用来养了私兵,和招募一些私僚为其谋事,并未真的以民为先,我本就无意大位,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位落入此等虚伪小人之手,王上,我已劝动闻关二位阁老与您交好,届时,我将与段阁老和阚阁老一起推动您入京的事,您且接旨,顺天而行。”
凌湙在治理凉州和边城上面的功绩,满朝文武俱都有眼看,虽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那一地的百姓当是大徵其他州府百姓过的最好的,连他们都忍不住派了管事往那边做生意,只为捞到那一场富裕之财。
殷子霁摩搓着手掌,试着分析凌誉信中之意,“主上,他是想效仿前朝太孙退位让礼贤王尊位一事?”
凌湙低头顿了一下,抬眼望着眼巴巴瞅着他的众人,开口,“那我要像礼贤王那样,一直尊养着太孙,然后等年老体衰之时,再被太孙之后反咬一嘴,倒扑退位?”
所有人一惊,俱都没往后深想。
凌湙接着又开口,“当然,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了,可是,前车之鉴,除非我能顶着满天下人的眼睛,一碗药药死了后患,可是那样,我还能正名么?”
凌誉现在或许是真心,可当所有隐患消除,天下进入富贵平和期后,他会不会反悔?会不会再搞私底下串联那一套?
凌湙从来不屑接手旁人手里的烫山芋,他终于记着一句话,自己的天下自己打,自己砌房自己住,别人给的、让的,始终不全归自己所有,因为别人是带反悔讨还的。
凌湙指着那封被弃在地上的圣旨,“不是要我带兵平乱么?这旨我接了。”
殷子霁低头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拱手惭愧,“还是主上思虑周全,属下竟是被这天降的馅饼砸蒙了眼,未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