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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辛苦了。”苻缭轻声道。
奚吝俭盯着那杯茶。
颜色很淡,并不浓郁,对他来说就像是白水一般。
在微微荡漾的水纹间,他看见自己眼底的些许青黑,而后是苻缭关切的目光。
“嗯。”
他应了声。
另外两人明显松弛下来。
奚吝俭长长地吐了口气,刚要说话,就有小厮谨慎地来报。
“殿下,门外有总管来了,说殿下落了东西。”
苻缭心下一空。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送来的果然是季怜渎。
大抵是被迷晕了,他难得如此安静地躺在袋中。
毫无防备神情在这五官上,美得像大自然藏在一处角落的独特风光。
而那人一走,季怜渎便猛地睁开眼睛。
他是故意借着宦官之手被送回来的。
苻缭来不及去想其中含义,便看见季怜渎眉尾一挑,就要开口。
而奚吝俭刚有点舒缓下来的脸色陡然变了,眉头遽然压低,似乎比刚才的怒气还要大。
他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瓷杯,就要往季怜渎身上泼过去。
“殿下!”
苻缭连忙护住季怜渎。
热气蹭着他的发尾,摔碎在大堂的角落。
奚吝俭喘息未定,已经冷静下来,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景象。
苻缭望着他,显得有些可怜。
又要被他说教了。
奚吝俭心里的烦躁逐渐化为一堆死灰,无力地残渣堆积在一起。
他兀自起身,去了书房。
奚吝俭擦拭着房内的兵器,如同往常一般。
看着它们的锋刃被擦得锃亮,他才停下动作,转而去了卧房。
一推开门,先与他打了招呼的是室内的淡淡檀香。
奚吝俭的手登时放在了佩剑上。
他的卧房里不曾有这样的气味。
“殿下来了。”
声音一出,他又放下手。
苻缭也有些紧张:“我觉得这种香挺好闻的,便点了一支。”
奚吝俭不语。
这味道他知道,是作安神用的。
“是我求殷郎放我进来的,殿下若要怪罪,只罚我一人便是。”苻缭道。
殷郎。奚吝俭在心底重复一遍。
“又想说我什么?”他直截了当道。
谁知苻缭有些意外,愣愣道。
“只是想说,殿下要好好爱惜身子。”
苻缭纤纤细指撩开那层薄薄的香雾,燃着的线香就在他身侧。
“殿下是没休息好,加之要应对朝堂之事,不愉快也是正常。”
他没说得太直接。
奚吝俭是会迁怒,但方式与今日表现的不大一样。
比如对季怜渎,他该会逼着季怜渎把那烫茶直接喝下,而不是泄愤般地直接甩在他身上。
他刚才可以说是失态了。
刚才说话,连自称都改了,像是不愿再纠缠般地投降。
苻缭看着奚吝俭眼底淡淡的青色。
大概昨日送走自己后,他没怎么休息过,连轴转地就去上朝了。
奚吝俭缓缓走近他。
没有说教,没有诘问,没有他异想天开的指导与他三句不离的季怜渎。
他眼里满是心疼,让奚吝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