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驯兽(1/3)
“我会尽快回到第九天,你帮我牵住拉贵尔。”米迦勒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加百列轻轻叹了口气。
“好,可你知道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即便拉贵尔不上报,纸终究包不住火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米迦勒挂断电话,在路西法的雕像脚下,面对亚阿伯尼宫的方向又伫立片刻,压下眼中的留恋。
“转身离开....海鸟和鱼相爱...”
元卓小声哼着《珊瑚海》,驾轻就熟地跳上米迦勒的后背,看到顺着米迦勒锁骨向下一闪而过的银光。
那是一枚项链。
米迦勒穿过覆着大雪的森林,背着元卓走进更加深不见底的地宫中,那是地狱中关押重要罪犯的地方。
“昔拉。阿撒兹勒。”米迦勒温和地打招呼。
雪白少女不予回应。
倒是一旁的阿撒兹勒还算比较友好,对米迦勒点点头:“天上情况如何了?”
米迦勒莞尔:“暂时还算稳得住,但拉贵尔已经起了疑心,神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我以后怕是不能经常过来了。”
阿兹撒勒“啧”了一声:“那刻板的死老头子。”
“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是监管者。艾伯罕都交待了什么?”
石壁上糊着厚重的血渍,火光闪烁,两杆交叉的粗长铁钎被焊在地面,一名堕天使被钉在中间。自腰间穿入,穿过五脏六腑,于心脏汇集,又自双肩戳出。六根翅膀已经被连根砍断,留下血淋淋的六个窟窿。他垂着头,发丝上凝着泥土和血块盖住脸,不知死活。
对于这种处刑方式,米迦勒似是有些不忍,但处理叛徒是地狱的私事,他无权置评。
阿撒兹勒:“武器上能验出来没有淬毒,至于其他的,可能要问她了。”
昔拉背对着他们,坐在黑暗中擦拭自己的细刀。她高挑削瘦,白色的裙子包住纤细的腰身,隐约露出线条美丽蝴蝶骨。
米迦勒温柔地同少女商量:“如果你不想与我交谈,可以让沙利叶来。”
雪白少女低下头,再次转身时,她的神情和气质竟奇妙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消失了,她的笑容中带着丝不经意的敷衍,而这笑颜元卓见过很多遍。
昔拉用沙利叶的脸,发出沙利叶的声音:“好久不见,米迦勒。”
米迦勒露出看到老友的笑容:“沙利叶,最近过得怎么样?”
元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
“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米迦勒面带担忧,“是做噩梦了吗?”
“不不不是梦,啊不对,是噩梦,很关键!很!关键!天呐——我怎么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元卓崩溃大喊。
“小点声,现在还是半夜。”米迦勒摸了摸他额头,“啊!你蹭我一手汗!”
“没事,”元卓有气无力摆了摆手,倒回床上,“我在说胡话,快接着睡吧。”
米迦勒将信将疑地飞回自己床上。
真是太割裂了。
元卓心想。
可他既说不清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能对谁说,只好试图再睡回去多掌握一些信息。然而一觉到天亮,也没能回到那个地宫。
......
窗外落下大雪,积攒了厚厚的一层,天国的建筑像裹了糖霜的精致姜饼屋,反而让多了点人间风味。在神的庇佑下,宿舍里的温度一年四季都舒适宜人,也就衬得屋外愈发寒冷。元卓裹了一层又一层校服,准备开门迎接痛苦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