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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夜色里,一条细流反射着微光,从沈玉衡的额角蜿蜒而下。
景裕悚然一惊,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了。
他呐呐着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敢看沈玉衡的脸色,一点点地缩进大伴怀里,可怜巴巴地哭道:“朕,朕不是故意的……朕不想伤害你的,朕只是有点……朕害怕失去伴伴。”
鲜血落进了眼里,沈玉衡眯了眯眼帘,挡住血液。
他宽慰怀里的天子:“奴婢皮糙肉厚,无事。”
景裕更是愧疚,放声痛哭起来:“大伴……对不起大伴,朕就是一个人醒了很害怕,怕你又走了……朕知道大伴真的很忙,大伴也应该忙些……”
沈玉衡咬紧腮帮,忍着头上细微的刺痛,俯身轻拍景裕的背脊。
景裕脾气发完了,接下来就是哭闹道歉……
明明每次被打的人是沈玉衡,结果要哄人的还是沈玉衡。
沈大伴叹了口气,看着黑沉沉的宫殿,听着声声更漏……
又重新开始哄不省心的少年天子。
少年的声音,蛊惑似的低沉。
沈玉衡看着萧烬坐在自己身边,恍然间有种微妙的熟悉。
他的心脏微微颤抖了一瞬。
沈玉衡回握住对方的手,无力的语气质问:“之前、每晚来……的人,也是你……?”
“不是。”
萧烬眼角微微抽动,声线却还是没有一丝起伏。
“不过,我倒是看见过,父皇有在夜里来过这儿……”
第 29 章 第 29 章
29
萧烬的话,让沈玉衡的指尖倏地一凉。
看见沈玉衡不可置信的模样,萧烬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恶劣的笑。
“……不止是看到了。”
他弯起手指,勾起沈玉衡颤抖脸颊旁的一缕碎发。
“我跟着父皇走到寝殿前,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走过去,却看见……”
萧烬是只习惯玉衡的伺候的。
却也不愿像使小厮一般使唤玉衡了。
沈玉衡如今位极人臣,若是还来伺候他这区区旧主,苟活于世之人,实在是辱没了中贵的身份。
可架不住玉衡非赶着要伺候他,不给伺候了,还做出一幅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
萧少爷动了动粉嫩的耳尖,一声轻叹,柔柔地笑道:“那就……麻烦我们家玉衡吧。”
沈玉衡的脸色瞬间回了春,立刻把握机会,沏了新茶,捧好茶水前来伺候。
水温吹到不冷不热,是最适宜的温度;喂茶汤时半滴水也没溢到主子的嘴巴外面,干干净净;最后扯了帕子轻柔地印在主子嘴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印去了水痕,又不会弄痛主子的唇瓣。
他看着嘴唇艳红水润,身上清清爽爽的萧烬,心头满意,又想起他家少爷还没吃饭,也没喝药。
他连忙道:“我去催催少爷的饭。”
他半点也闲不住。
或者说他在萧烬的跟前,就是有想不尽的事情愿意去做。
沈玉衡伺候人的本事都是萧烬一手教导的,不是跟着管家学的,也没有跟过前头的小厮。
全都是萧烬包容他的错误,才让他成为了如今这付趁手的模样。
萧烬哪怕不给他眼神,沈玉衡都能知道萧烬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好像他本就是为了照顾萧烬才会存在于世的一般。
如今他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