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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无法自拔,邢立也不知道,也许是楚越在雨夜寻他的时候,也许是将他护在身后告诉他‘别怕’的时候,也许是在为他废了右手的时候,也许是在他濒死时舍掉一切仇恨救他的时候。
邢立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楚越,你……不恨我吗?”
邢立低声问,他记得楚越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
楚越摇头,“身处仇恨里,许多东西看不清楚,我所遭受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你会变成梅灵泽?”邢立道:“明明就……”
明明就死了,尸身还是邢立在景川王府的密室里发现的,那一天,邢立也死了。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是被一个黑衣人一剑穿心。”想起那名黑衣人楚越还是心底发寒,邢立感觉到楚越手心在冒冷汗,
“就是之前废了我右手的黑衣人,她竟是个女人?”楚越蹙眉,“虽然右手被废时,我的身体尚未恢复,可我能感知到,即使我没有受伤,也未必能赢了她。”
“一个女人?”邢立另一只手盖在楚越手背上,“一个女人竟然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当年景川王一党被抓,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也许是江湖人士。”楚越道:“景川王一党的案宗我在皇城司看了,确实没有漏洞,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陛下确实不是主谋。”
时至今日,邢立还是这样坚持,以前他只要一开口,楚越就会发怒地打断他,可如今楚越心底相信了大半。
如果皇帝要陷害成安王府,为什么还要给成安王府翻案,一旦翻案那史书上就会记上一笔,这皇帝的一世英名就要有了污点,可皇帝还是翻案了。
但这并不能让楚越彻底相信,即使皇帝没有杀楚奕,但人生将了,楚奕又卷进这场风云里,谁知不是皇帝的又一盘棋。
他到底是想为庸王除掉楚奕,还是真的想让楚奕当储君。
“就算他不是主谋,我也不会原谅他。”楚越冷声道:“如果当年他真的信任成安王府,怎么会立刻将我关进刑部,刑部从来不是审宗室案件的地方,他这是怀疑我,心里痛恨我,证据还未确凿,只听别人那么一说。”
楚越苦笑:“我成安王府两百多口,就没了。我世子府的奴仆在监狱里死伤过半,活着的有多少是腿脚健全的?”
“我恨死他了!”楚越闭眼道。
“算了,”楚越长叹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既然这是一个无法报的仇,那我便认了!奈何桥边我从未见过的家人,他们是不是恨我没有替他们报仇。”
楚越两行泪划过脸颊,邢立抬手为他拭去,“成安王少年领兵守疆卫国,后又在陛下左右震慑朝堂,去了封地榆州又为民减轻赋税,鼓励农耕,经商贸易。他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你所想所做皆是成安王所愿。”
“不说这些了,”楚越实在不想提起这些伤心事,他眼下被长青寺被炸一事忧心,如果这件事情不給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仅楚奕会被牵连,连邢立和他也不会逃掉。
“长青寺这个案子到底该怎么查?”楚越身上有些麻了,起身挪了挪位置,问道:“你现在有思路吗?”
邢立褪了鞋,很自然地靠在床头,把楚越的脑袋放在小腹上,指间划过楚越的乌发,酥麻到了心坎,这一切仿佛不太真实。
他定了定神,道:“那把火是我放的。”
“什么?”楚越刚缓下心情,依偎在邢立的身上,听到邢立的话,差点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