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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泽朝她走来,在她身前站定,垂眸看着她:“告诉我,段雨瓷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里沉沉的。
郁禾低垂的眼暗沉,声音闷闷的:“跟她无关。”
“那就是跟我有关了?”裴聿泽断定。
“重要吗?”郁禾偏头看向他,眼底当真是疑惑,是那种自认肯定的“疑惑”。
“重要。”
郁禾看着他眉头深锁,揪住她的目光竟有一丝固执,她叹息:“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这桩婚事本就仓促,当初我也并不是很愿意,如今觉得也挺无趣的,所以,及时止损。”
裴聿泽如遭雷击似的怔住了,他紧凝着她,她满脸的不在意,划过他的心尖,掠过一丝尖锐的痛。
他忽然垂眸笑了一声,嘴角沁出一丝苦涩:“不愿意?”他掀眼看向她,隐忍着沉痛的怒意,“你是金尊玉贵的羲和公主!是皇上的宝贝女儿!你若是不愿意,何人能强迫得了你答应这桩婚事!”
郁禾攥紧了手指,眼睛睁得水灵灵的:“当时我也没觉得不好,反正是要嫁人的,听说你还不错,就嫁了,现在觉得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我后悔了。”
“那这算什么?”裴聿泽摊开手掌,掌心里的金铃手镯静静平躺。
郁禾眸光一滞,轻巧道:“算一个手镯。”
“铃”,随着裴聿泽的微颤,手镯发出一声闷响,滑稽而讽刺。
她把一切都否决了。
她与他对峙着,甚至带着挑衅,望定他,好像在跟自己较劲,不允许自己再低头,不允许再做出可笑自欺的事,她不愿摊开来说,她怕控制不住会哭,那会让她变得更加悲凉。
裴聿泽一把握住手镯,身姿笔直,声音如玄冰敲击在冷铁之上,艰涩冷硬:“好!”
“叮铃”一声,手镯猝然掉在了地上,他极速地转身,背影伟岸,逃避似的走了!
郁禾也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一瞬间抽走了,抽的时候撕拉过心尖,疼得她皱眉。
青鸟彩鸾跑了进来,见她重新坐回了罗汉床,一手扶着扶手,一手紧紧按着心口。
青鸟彩鸾互看一眼:闹掰了。关心的话尚不能开口,就听到郁禾低沉道:“回宫。”
这件事闹大了。
郁禾进了宫,直接往紫宸宫而去。
“爹爹!”
郁禾飞奔而入,意外又急切,皇上甚至来不及迎过来,刚刚起身,郁禾就扑进了怀里。
皇上心头大震:“怎么回事?”
“我要和离,我要和离!”郁禾不依不饶地叫嚷着。
皇上脸色微变。
吴公公立即带着殿中的宫女太监退下了,退到外间时,却发现傅廷攸正侯着,他满目惊疑。
傅廷攸含笑:“我陪公主进宫,公主让我在此等候。”
小阁老自小陪着公主,公主也一直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吴公公并没有多想,带着人退下。
殿中只剩下父母俩,皇上拉着郁禾坐下,亲自给她擦眼泪,轻声软语:“可是还在生聿泽的气?把你送去思过,他也是情非得已啊。”
“跟这件事无关!”郁禾任性摇头,“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胡闹!”皇上严厉瞪眼,见郁禾呆住了,又忙是软了下来,“婚姻大事岂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爹爹……”郁禾眼睛泡在水了,细抿唇角,抽噎几下,眼见着眼泪就要哗啦啦流下来。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