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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撑开伞,举到他的头顶,为崔帏之落下一处清凉:“我陪你。”
“这里太热了,风沙又大,娘子你回去吧。”
崔帏之忍不住劝:
“娘子,你体弱,受不住的回去吧。”
乔云裳没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崔帏之面前,替他挡去迎面而来直射眼睛的阳光,随即用力举起伞,让伞的阴影落在崔帏之和江锡安的身上。
武场上风沙大,将乔云裳的伞吹的左摇右摆,几乎要将其掀翻,乔云裳用力抓住伞柄,咬紧牙关站着,不肯移动分毫。
他束腰的浅红色腰带随着风沙扬起,扑到崔帏之的脸上,崔帏之下意识眯起眼,仰头看着乔云裳,片刻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碰了碰吹到他面前的腰带,用指尖轻轻地攥住。
“报——陛下!臣方才在江锡安所驾的马蹄里发现了一枚钉子。”
一个御前侍卫掌心捧着一个小小的铁钉,放到梁帝的面前:
“陛下请看。应该就是这匹马不小心踩到了钉子,才会受惊,失控之下冲向陛下的马车。”
“好好的武场,怎么会有钉子!”梁帝勃然大怒:
“朕一早就说过朕回来,还敢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放一些脏东西进来!好,很好!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
天子一怒,所有人都纷纷跪下,诚惶诚恐道:
“陛下息怒!”
梁帝将手中的辣阳绿翡翠珠串丢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胸膛急剧地起伏着,鼻子里喷出艰难的喘息声,一下重过一下。
过了几秒钟,跪着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父皇,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崔帏之明知你要来,所以故意在武场放了一枚铁钉,让江锡安的马车受惊,他好趁机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得到父皇的赏赐?”
梁帝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说话。
三皇子不愧是最近最受宠的皇子,方才所言,几乎要说到了梁帝的心坎上。
梁帝生性多疑,一方面是怀疑有人要故意害他,一方面又怀疑害他的人是刚才表现很好的崔帏之。
可现在武场人多眼杂,谁都有可能在江锡安驾车的路线上放铁钉,不一定就是崔帏之但也有可能是崔帏之。
三皇子看着梁帝明显有些相信的神情,眼珠一转,膝行上前几步,来到梁帝面前,低声道:
“父皇不如将那崔帏之抓来严刑拷打一番,若他招了,就说明惊马的幕后真凶是他,若他不招,就说明他没有做这件事,也恰好证明了他的清白。”
“不可!”姜乞儿闻言急了:
“陛下,崔帏之可是您特设亲封的世子,身份尊贵,如何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用私刑拷打?”
“姜公子的意思是,崔帏之的命比父皇的命要更重要?!”
三皇子眼一横,看了一眼姜乞儿:
“是也不是?!”
“我”姜乞儿正想辩解,就被梁帝沉声打断:
“行了让崔帏之和江锡安过来。”
“是。”
三皇子没有达到目的,瞪了姜乞儿一眼,随即转过头,不耐烦地对着手下人挥了挥手。
手下人领命而去,快步来到武场中央,叫崔帏之和江锡安前去觐见。
梁帝看见崔帏之起来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要不是乔云裳及时扶了他一下,他当即就能摔个狗吃屎。
不对
梁帝倏然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