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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滚过碎石几颗,咕噜噜滚进下方无尽的深渊,他暗色的衣服几乎要融入悬崖之下的黑雾里,仿佛眨眼之间就会掉下去,彻底消失不见。“崔帏之!”乔云裳见状,心都快要提起来,几乎是想也不想,提起裙摆就跑了过去:
“不要——!”
他话音还未落,崔帏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悬崖边,等乔云裳跑到悬崖边的时候,只能看见崔帏之往下坠的模样。
“崔”
乔云裳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冰凉的风顺着手腕疯狂地灌进袖口里,这一刻,心比身体还要冷,身上的血液几乎都要凝结冰冻,乔云裳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跟着崔帏之跳了下去。
身体很快就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黑雾包围,心脏在急速的坠落中疯狂收缩鼓动,连耳膜处也因为风的灌入而发疼,失重的感觉逐渐传来,乔云裳只觉头晕目眩,有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崔帏之崔帏之”
在绝望间,乔云裳伸出手,想要抓住崔帏之的衣摆,却只摸到了一阵不可捉摸的风。
心脏疼的好像被一把冰凉的钢刀插入,刺激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在剧烈的心痛中,乔云裳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蜷缩起身体,视线内模糊片刻,很快就出现了合欢花的床帏式样。
这是郡主府。
他额头冷汗涔涔,做了噩梦的他身体虚软,头晕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挣扎着坐起想要下床的时候,差点因为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他伸出手,艰难地扶稳床边缘,强撑着坐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夜色四合,窗外漆黑一片,不远处的烛火摇晃,姜乞儿趴在桌上,神情疲惫,似乎是睡着了,周围安安静静的,小侍们也都睡着了。
乔云裳如同被夺了精气神,一张清丽的脸颊惨白不已,游魂一般,恍恍惚惚走到外间,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房梁。
崔帏之掉下悬崖,算起来已经失踪了七日,多半凶多吉少,再无回来的可能。
联想到那天自己逼他发誓,崔帏之还说,如果他违背誓言,就让他从今往后再也看不见自己,本以为只是让他安心的信口胡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两人自此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想到这里,心痛的感觉又再度传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甚,痛到乔云裳几乎要无法呼吸,每呼吸一次,就感觉肺部被刀片反复切割,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缓步走到衣柜边,慢慢打开,随即从衣服底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绫。
视线落在衣柜里,脑海中又不由得记起崔帏之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因为怕被人发现,慌忙间还躲进了衣柜里。
想起自己当初失手夹了他一下,对方不仅没有生气,还乖乖地蹲在衣柜里傻笑的模样,乔云裳又是想笑,片刻后又忍不住垂头哭起来。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汇聚到下巴处滴落,一点一点地沾湿了白绫,在上面印下深色的水痕。
脚步掉转,缓慢地来到房梁底下,白色的绫带飘飞,穿过房梁,乔云裳站在了椅子上,仰头看着白绫垂下,随即伸出手,用力将白绫打成结,随即闭上眼,用力踢开了凳子。
哐当——
呼——
窗户没有关紧,外面灌进一阵夜风进来,冰凉如水,淌过姜乞儿的周身,姜乞儿在睡梦中忽然察觉到一阵寒冷,身体忍不住瑟缩片刻,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他直起身,揉了揉眼睛,还未朝床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