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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被愧疚和恐惧一起攫住,片刻不能挣脱了。他愧疚是应当,可恐惧又是为何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对萧慎的战报简略地点评了一番,又对他敷衍地鼓励几声,对林清一事他是提也不提,就叫萧慎走了。萧慎行礼后离开,心中并无多少块垒。他要做的是摒弃无用的情绪以及感情,那些只会扰乱他的思绪,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如今最要紧的,是把徐无眠弄出来,放到禁军里去,这是林清的夙愿…… 一边思索,一边走在宫道当中,萧慎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翩翩来人。
“殿下。”怜妃幽幽行礼,音色都好似坠着蜜的。
萧慎从思索中惊醒,看清了眼前人后连忙回礼,却一时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一旁的金瓜见了,连忙提醒道:“这是怜妃。”
萧慎这才恍然,“问娘娘安。”
他少时出宫,从未见过这位嫔妃,如今竟是第一回碰面,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怜妃,却是凝望眼前人,哀怨的双眸里,更添一抹忧伤。
“殿下,莫要伤心…… ”说出这句话时,怜妃几乎是哽咽的。
萧慎些微惊诧,未来得及回答,就见怜妃走进,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锦囊。
“这里面,是太医为我特意调治的养身子的药,我问过,就是林大人,也是能服用的。”
她声音极轻,说这话时并不看萧慎。萧慎木讷地接过,挤出一句:“谢谢娘娘。”
怜妃抬眼,露出一抹瑟然的微笑。
“何必说谢,不过只是……”
怜妃收住了声,目光再次在萧慎脸上轻轻扫过,便毅然决然地走过他,如风般离去了。萧慎伫立在原地,又回转身,凝视怜妃离去的方向。
不知为何,心中涌上莫名熟悉,莫名忧伤。
——
初春的一抹光跳跃在槐树枝头,几只麻雀在屋檐上叽叽喳喳,盎然生机中,林清靠在隋瑛枝肩头,于庭院中央沐浴暖阳。
缠绵床榻十余日,崔大夫终是允许他下了床。今日隋瑛见天色好,便问了是否能让林清见见阳光,崔大夫应允后,隋瑛便叫韩枫搬了躺椅,拿了长毯,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抱起床上的林清,走出屋门,轻轻地放在了躺椅上。
“你别走。”林清用伤手碰了碰隋瑛衣袖,“我要你在这里陪我。”
“哪里要走!好在这躺椅够大,躺三个人都没问题呢!”隋瑛音色欢快,半靠在椅背上,托住林清的脸庞。
“靠在哥哥肩上?”
“嗯。”
林清应了一声,在隋瑛肩头闭上了眼睛。
天色如此之好阳光之下,他虽嘴唇苍白,面部却在丝丝暖意中有了些许血色。他的呼吸很浅,隋瑛在一旁小心地听着。
“无聊吗?要不要听话本?”隋瑛问。
林清微微扬起嘴角,无力地说:“我已经过了听话本的年纪了。”
“曲儿呢?过去你总爱去熏风阁吃茶,要不要把那里的琴师请来?”
“你分明知道……我初时是为了听古琴而去的……”
“你想听我弹曲?”
“嗯……”
隋瑛便回了屋,搬出林清赠予他的九霄环佩来。
“想听什么?”将古琴放置几上,隋瑛眼眸含笑,宠溺地望着眼前人。
林清莞尔,他说话很吃力,但他却是句句回应,“哥哥弹什么,我便听什么……”
隋瑛思索片刻,双手便落在古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