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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走到一名直喘气的女人边,拿了水壶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程菽见她没个名门闺秀的模样,摇头叹气,眼中却是爱怜。那女人赫然是东州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女子,如今看来是在宋府做工了。
“小姐,慢点喝,别呛着。”女人顾不得自己累,拿了手帕给宋步苒擦嘴。
“陨霜!”隋瑛从偏房里快步走出,“怎到这里来了?”
“自然来看你和见善。”程菽额间冒着层细细密密的汗,笑得却如清风拂面。
林清站在门口,遥遥向程菽颔首,算是行礼。
“可是能站了?”程菽讶异地问。
“何止?还能走了!”隋瑛既是兴奋又是骄傲。
“这真真是……造化。”
程菽此次前来,一时尽朋友之谊来探望,二则是上回隋瑛回京,将路途上的所见所闻都悉数告诉了程菽。程菽也是惊讶,一向富庶的宁中居然也堕入贫困之境,且他在阁内根本都没有看到过折子。
虽然只是一个县,但也一个县也是有几万余名百姓。两人一见面,闲聊了几阵,就去道观后的庭院里喝茶商讨国事了。程菽偶尔会让宋步苒在一旁听,有些时候,他却觉得一些事情还是莫要让这小姑娘知道为好。
毕竟兴改革的苗头若是走漏风声,容易被既得利益团体群起而攻之,成为众矢之的后,有些事也是容易中道崩卒了。
程菽和隋瑛在讨论时,宋步苒则在道观里四处乱窜,撞见舍忧道人就说叫人给自己算八字。
舍忧道人说,自己被这些官宦折腾得紧,还不如明日就下山云游四方,落得个清净。
话虽如此,他却是堪堪瞥了一眼宋步苒,便高深莫测地道:“小女子还是莫要勉强,有些事,勉强不得。”
宋步苒小头脑一歪,“我勉强什么了?”
南明道人说:“你心里最想要的,便是你所勉强的。”
宋步苒一愣,便骂道:“你这个老鼻子!我才不信你!”
说罢她便跑了,来到林清那边,说是陪他走路。
“我掺着您。”宋步苒不由分说地就搀扶起了林清。
林清从环廊下的椅凳上慢腾腾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少女,道:“宋小姐这样搀扶着我,怕是被老师见了要挨骂。”
“我被骂的还少了?那个老学究,我求他多少回他才愿意带我来。”宋步苒忿忿不平。
林清却是狡黠一笑,“我看你老师倒是非常情愿带你出来,只是等着你去求呢。”
“谁知道!哼,求他的人多了,还缺我一个?莫不是有个权瘾,就喜欢人求。”宋步苒缠着林清,两人一同漫步,又一起坐在悬崖边的石椅上。
悬崖边的风景如梦似幻,轻霭浮空,山林若隐若现,仿佛被轻纱所笼罩,瞧不见真容。近处松柏林立,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好似喃喃低语。远处山峦连绵起伏,层层叠叠,隐没在雾蒙蒙的阳光之间,仿佛天地之间的界限被模糊了。
两人呼吸清凉的空气,日光透过松叶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
林清还是头一回这么亲近宋知止的这妹子,他先前就知晓这女子是个不讲礼数却又是极真性情的,哪一回人家见了他不是唉声叹息明里暗里都说他怎么落得如今这番模样,可宋步苒却丝毫不在意他当初如何,如今又怎样。
也许在她眼里,他那一品大学士的老师,和他哥哥救助的那名东州女子没什么不同。
面对眼前的云雾之景,宋步苒伸了个懒腰。她虽着女装,却无半点发饰,身上也不曾佩戴什么珠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转身朝林清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