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5/46)
凉意,温热的酒液滚过喉咙,分明十分柔滑,但饮下此酒的云桑却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大夫说像她这般风寒初愈的人也可饮葡萄酒,不仅无害,反而有益,就是需要烫热了饮下。
不用云桑招呼,江见已经自觉翻烤起了烤盘上的板栗和白果,将先熟地都夹到她面前,催促她吃。
鼻头开始发酸,云桑借着饮酒的空隙强行压下,看着江见颇感兴趣地又饮下了几盏。
“虽然今日不是十五,也不是十六,但总归我们两人在就行,我看娘子这颗月亮就好!”
似乎想要安抚云桑因为生病错过约定日子的遗憾,江见乐呵呵地说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云桑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心头却早已热泪滚滚。
“没错,哪一日不重要,只要是我们就好。”
云桑跟着呢喃道,明眸中的笑意泛着一层浅淡的水光。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酒液倾泻而出,银盏磕碰案几的声音恍然间响起。
像是一记钟声在云桑心头敲响,她看到了自己今夜一直等待的。
常年执剑傲然江湖的少年剑客颤抖着手掌,将手里的酒盏摔了出去,整个人也如脱力一般,上半身伏倒在案几上,唯余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云桑的方向。
许是那软筋散的药性太大了,以致于让人动弹不得的同时也让人没了说话的力气,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根本无法理解为何面前的少女为何会对他下药。
水色终于再困不住,犹如决堤一般涌出主人的眼眶,如小雨阵阵,一滴一滴全都落在玄色的案几上。
云桑也不去擦,起身走到了江见身边,跪坐而下,将已经瘫软成烂泥的江见抱在怀里,下颚抵在他的头顶。
这样,她就看不见江见那双刺痛心扉的眼眸了。
“别怕……”
只是第一句,云桑已然控制不住语调中的悲伤,开始颤抖起来。
“这不是什么害人的药,只是软筋散,那老板说只放上一撮,便能药倒两头牛。”
因为看不见江见的神色,云桑索性敞开了说。
“对不起,我退不了与英王府的婚事,陛下真的很可怕,他不许我退婚,不仅将我训斥了一顿,还差点害了我爹爹。”
有些费力地抱着少年健硕的身板,云桑继续慢吞吞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说既然退不了,那便跟你回云桑谷过日子,这样谁也找不到我们。”
“可我不能这样不孝的,江见,我爹爹十几年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若是同你私逃了,届时到了婚期,新娘子没了,陛下只会发落我爹爹,我不能这样,只顾着与你相守,躲得远远的,让我爹爹一个人承受陛下的怒火。”
“所以,你回去吧,回到长亘山,继续同师父过你们的安宁日子。”
“不要再想我,也不要来长安了。”
“这样你刺杀伏陶和殴打十皇孙的事情便能永远埋藏,你不会再有危险了。”
“还有……”
云桑执起那双因为长久执剑而带有薄茧的手掌,温柔叮嘱道:“也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你赚的钱已经很多了,足够你和师父衣食无忧地活一辈子,答应我,以后别再去打打杀杀的了,那样也许会死的。”
她慢慢松开江见的手,但对方颤抖着想要抓住他,奈何没了半分力气,只能从那只不断颤抖的手掌窥探出怀中人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云桑不忍去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