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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双方能够沟通之后,叱干拔列还是不依不饶,非要说这个流浪儿是奸细,要把他杀了。兕子看他分明就是因为昨晚的事故意找茬,愈发气不过,张铮等人也气得不行。
凉州侯治军有方爱护子民,军中将士也都以保境安民为己任,自然不允许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害无辜百姓,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大大小小的矛盾抵达顶峰,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双方都红了眼,在叱干拔列举起刀之后,亲卫们也纷纷拔出刀横在身前,做出一副迎战的姿态,粗糙的手掌牢牢握着刀柄,额上青筋鼓起,两眼如火。
他们人虽少,这些鲜卑人真敢动手的话,他们也不怕!
姜从珚了解完事情经过之后,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星子般的眼沉了几分,其中的寒意愈发凛冽。
她走上前,站到了最前面,对文彧道:“请大人将我的话译给叱干将军。”
然后抬眸直直看向叱干拔列,朗声质问:“叱干将军,你现在,踏的是大梁国土,你要无故射杀的,是我大梁子民,我以大梁公主的身份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个孩子是探子、奸细?你审问他了吗?你从他身上搜出证据了吗?”
“你身为他国来使,来到中原便该遵我梁国法度,听令行事,而不是肆意妄为伤害无辜。你这样做,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面子,更损害了漠北王的威信。”
“我相信,漠北王一代天骄,草原雄主,必不会允许自己的属下如此滥杀!”
叱干拔列听到文彧翻译过来的话,死死瞪着她,眼珠格外突出,棕色胡须下皮肉控制不住颤动。
他很愤怒,这个女人竟然用王来压自己!
叱干拔列骑虎难下。
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他环视了眼,周围全是人,他们都在看自己。
他刚刚已经放出话说一定要杀了这个“奸细”,两边甚至已经拔出了兵器,要是仅仅因为这个汉女几句话就后退,他一定,一定会比昨晚还要丢脸。
叱干拔列不能忍受这样的结果,于是再次瞪着鹰眼,盯着面前这个柔弱汉女,从牙缝里逼出狠厉的声音,“我非要杀呢?”
文彧将这句话大声翻译出来,带着与叱干拔列相同的傲慢语气。
身后的人群立马躁动起来,刀刃声响得更厉害了,叱干拔列实在太嚣张太无法无天了。
姜从珚垂了下眸,下一秒抬起眼,玉白花柔的脸上,眼神冷冽如锋。
她大步跨到谢绍面前,没有询问,直接抽出他腰间的佩剑,利落转身,剑锋指向叱干拔列,声音决然,“你想试试我的剑锋不锋利吗!”
漫天的夕阳下,远处山色蒸腾,清风微拂,女郎衣袂翻飞,熊熊燃烧的晚霞笼在她身上似萦绕了层淡淡的彩光,大地生辉。
她纤细的身姿立在风中,拿剑的手却纹丝不动。
宝剑锋利,可她整个人却比手中的剑刃还要锋芒毕露。
文彧大声将她的话译给了叱干拔列。
叱干拔列猛地一缩瞳孔,脸上表情莫测。
他很想硬气地回她“我的刀又何尝不锋利”,可话到喉咙,却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这话一出口,就相当于宣战了。
他当然不怕这些汉人,他自信他们鲜卑骑兵在这片大地上是无敌的,只怕王被这个汉女迷惑从而怪罪自己。
对,他才不怕这个娇弱的汉女,只是担心王不同意而已。
想到这儿,叱干拔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弓箭。
他恨恨地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