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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小方桌上被棉巾包裹住的保温铜壶,倒了大半杯水出来,然后折回床上。“喝吧。”
他将杯子递过来,姜从珚怔了一瞬,接着伸手去拿,但室内的蜡烛燃尽,夜晚光线太黑,她只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摸索过去,却撞到男人的手。
他极轻微地动了下,杯中的水跟着轻荡了荡,所幸没洒出来。
然后她听到寂静的夜晚响起一道低沉的男人的笑声,有几分愉悦,又带着顽劣。
姜从珚:“……”
她再次小心探出手,却被男人的掌心包住。
“别动了,我喂你。”
男人长臂一捞便揽住她纤薄的肩头,直接凑到她身前。
他夜视能力强出她不少,感官又敏锐,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依旧行动自如,将茶杯精准无误地送到了她唇边。
之前也被他喂过水,不过那时累得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感觉,现在完全清醒着,她突然生出些别扭。
“怎么不喝?”见她不动,男人催了句。
“谢、谢谢!”姜从珚赶紧回神。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矫情,便捧扶着他的手,低下头,小口小口啜饮起来。
铜壶的保温能力不错,又是睡前新换的滚水,现在还温着,入口正好。
“你们中原在这种时候也要讲礼仪吗?”男人突然笑问,显然在调侃她刚刚那句话。
姜从珚不知道怎么答他,干脆不回了,专心喝水,直到一杯水喝了大半才停下。
拓跋骁问:“还要不要?”
她轻轻摇头,过了两秒才想到现在光线这么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刚要补充一句,床铺轻微回弹,便感觉到男人离开了自己。
他五感真的很敏锐。
拓跋骁也有点渴,拎起铜壶朝杯子里续满水,猛灌了几口。
幽静的深夜,男人吞咽的声音十分响亮,咕咚咕咚,光从这声音都能想象他狂放不羁的性格。
喝完水,两人重新躺下,不知怎的,姜从珚却突然有些睡不着了,不由想到他刚刚毫不犹豫去倒水的模样。
她其实看不清,但脑中似乎能想象出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察觉到她的气息,“不睡?”说着,大掌还使坏地在她腰上捏了下,充满暗示性。
姜从珚脊背一躬,生气地拧了下他的手背。
“你安分些。”
“明明是你不睡。”男人语气无辜。
“……”
就算她没睡也只是静静地躺着,又没妨碍到他,反而是他趁机挑事儿。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刚刚那些幽微的情绪被打断,姜从珚懒得搭理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见她不说话了,拓跋骁也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搂着人,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这才心满意足。
第二日,文彧辞行,即将启程回长安了。
其实早两日他就能走了,却一直等到工匠队伍的事落定他才提出告辞。
能顺利拿下工匠,文彧帮了不少忙,姜从珚心里感激他,亲自送他走出王庭。
“公主留步,您能亲自送到这里已经是臣的荣幸了。”
走出胭脂湖范围,文彧勒绳停马,接着翻身而下,朝姜从珚行了个礼。
姜从珚也控住缰绳,在兕子的搀扶中下马。
“这点距离,何足挂齿。”姜从珚淡笑,“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大人呢。”
文彧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