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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整个羯族,没有将鲜卑拖入持久战的消耗中,可以想见,一旦战事不顺,或者他到入冬还不能拿下羯族,匈奴必会趁机来攻让他腹背受敌。也正是因此,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随意南下的。
别人都说梁国软弱,可再软弱他们也有千万男丁,中原更是地势复杂关隘众多,绝不可能像攻打羯族那样三五月就能结束。便是他征战多年自信无人是自己的对手,一旦与梁国开战,他也不能确定何时能结束战争,届时匈奴趁机来犯的话……
最重要的是,凉州还有十万强兵,她又是凉州侯的外孙女,从她言语中又知她跟外家十分亲厚。
“不用多说了,梁国的事本王心里有数,今年之内,本王不会再南下。”拓跋骁一锤定音。
他在族中向来说一不二,既下了决心,众人便知再劝王也不会改变主意了,只好按捺下愤恨的情绪,继续商量其余的事。
鲜卑族中是以部落联盟的形式存在,有点像宗主国与分封国,其余部落要听从王庭的调兵遣将,政治上要立场一致,每年秋天还要向王庭上缴牛羊。
拓跋骁与梁国约定了边贸,他需要更多的牛羊、皮草还有马匹去交换布匹、盐茶和铁。
光是战马就要一万匹,牛羊数量就更多了,当然,他要的生铁量也十分庞大,要是锻造好,能给每个鲜卑骑兵多发一把刀。
拥有锋利的武器就意味着战力的增加,尤其对凶猛的鲜卑骑兵来说,简直如虎添翼,让他们今后在草原上更加所向披靡。
各部分别要进供多少牛羊马匹还需慢慢商量,当然,每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能少分派些,极力给自己找理由。
拓跋骁对各部情况了如指掌,早已心中有数,根本没管他们的说辞,很快派下任务,统筹的事还是交给可地延寻,这些事基本都是他在管。
一忙,半天就过去了。
天色暗下来时,拓跋骁终于不耐烦打发走所有人,快步回来姜从珚的寝帐。
没见她出来,他有些奇怪,一整天过去了,累成这样?
他撩开帐帘跨进卧室,却见阿榧守在床前,正拿着巾帕在她额上擦拭。
“怎么回事?”
男人大步跨房中,青铜灯台上数盏明亮的烛火扑过来,清晰照见床上女郎的身影,拓跋骁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却有些苍白干涸。
一看就是病了。
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阿榧听到漠北王的声音,赶紧转身行礼,“我申时来瞧女郎醒没醒,发现女郎双颊绯红,以手触额,肌肤滚烫,不知何时起了热。我已请了张先生手下的医女来为女郎诊脉,医女只说是夜间受了凉气,女郎身子弱,这才发起了热,已经配了药,只等煎好服下,又让我时时给女郎擦拭降温,顺利的话明早就能退热了。”
拓跋骁一听,冷硬的五官僵了下,碧眸满是懊恼和后悔。
夜间受了凉气。
他昨日把她放到浴桶中,捞出来时她说冷,他也及时为她解了湿衣,没想到还是病了。不,他忽想起夜间,因为床铺松动,他把她抱到了桌上。
北地秋日已经凉了下来,夜晚寒意更甚,他起先还给她半裹了条薄被,后来兴致
上头他也顾不得许多,丝被几番滑落,大概就是这叫她受了凉。
他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弱不禁风,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要如何擦拭?”他撩起衣角坐到床边,手背贴上她的脸,果然一片滚烫。
“这……”阿榧听出漠北王的意思,抬头看他一眼,犹豫了下,“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