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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的就是让他心生危机, 只要他不想眼睁睁看她顺利铸成金人,就一定会想办法破坏, 而她就等着他踏进她织好的陷阱。以往他是猎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猎物。
这个汉女果然心机深沉,他一开始的感觉没有错。
可薄真对上主人杀意毕露的眼神,浑身一抖, 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没有活命的可能了,就算王和可敦不杀他, 主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不, 可薄真浑身抖了下,眼睛又聚起一丝希望,听说可敦很善良, 万一她能放过自己呢。
想到这儿,他忽然抬起头,露出青筋支棱的脖子,声嘶力竭吼:“可敦,我愿意认罪,只求您绕我一命。”
“你……”可地延寻大怒。
“好,只要你认罪坦白,我就从轻处置。”姜从珚同时开口,悠悠瞥了眼对方。
如果眼神能杀人,可薄真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掉了脖子,可他也想活命啊,反正已经背叛主人了,他再没顾忌,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我是接到主人的命令才这么干的,昨天主人听说可敦在作坊里铸金人成功,很担心,就让我用金子收买这人,我才半夜……我没想陷害可敦,都是主人吩咐我这么干的。”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俟懃地何大人竟然真的干了这样的事。
如果是以前他们并不在意,可敦不是鲜卑人,不喜欢她的人很多,但从刚才铸金人成功那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他们朝可地延寻露出谴责的目光。
拓跋骁盯着可地延寻瞧了几息,“铮”的一声蓦地拔出佩刀,泛着寒光的刀锋对准他脸。
“可地延寻,你破坏可敦铸金人,意图蒙蔽天神的旨意,你该死!”拓跋骁浑身爆出杀意,声音冰冷。
话音落,锋利的刃口架到了可地延寻的脖子上。
可地延寻戴着羊皮垂裙帽,两侧的帽裙长至肩头,裹住他的脖子,即便如此他也感受到了铁刃传来的刺骨寒意。
“王,请留手!”
可地延寻还没说什么,其余人已忍不住劝道。
一人起了头,剩下的人也连忙跟着附和,都在劝拓跋骁冷静。
“王,俟懃地何大人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啊。”
“他为鲜卑操劳了十几年,王不该就这么杀掉他。”
拓跋骁扫了圈为可地延寻说话的人,冷笑,“你们觉得他蒙蔽天神的旨意只是件小事吗?要不是可敦聪明,又有天神庇佑,早叫他得逞了,到时天神发怒,降下灾祸怎么办?”
众人哑口无言。
“王。”这时,可地延寻终于再次开口,他虽被刀架着脖子,脸色却比之前更镇定了些,他道,“王,我也是被阿六敦欺骗了。”
“那日,大巫占卜完星象主动找到我,说荧星和惑星出现在心宿旁边,鲜卑恐有不祥,我这才以为可敦就是那个不祥之人。并非我想蒙蔽天神,是阿六敦心怀不轨迷惑了我,我太担心鲜卑了才一时犯下错。”
按理,出现异常的星象应该先禀告给王,拓跋骁以前没把占卜之事放在心上,可地延寻为了自己的权力更不会提醒他,反而暗中把大巫拉拢过来,成了他的人,并借鬼神星象在王庭中营造自己的声望。
从阿六敦那儿听到了星象后,他想起这个对自己威胁越来越大的汉女,心思一动做出了顺水推舟的计谋。
他以为能让她名声受损,让族人对她生出不满,没想到反而成就了她。
可地延寻现在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中了她的算计,也后悔散播了这场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