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一百零三章 这样折腾为个啥?(1/5)
大徵的物产严格来讲并不匮乏,凌湙在京畿的时候,吃穿用度精细考究,他娘当是把全府最顶尖的好物都堆他身上了,应季的水果随便吃,南来的贡果和江边的水产,珍味楼里新出的点心,只要能入他口的从来不吝啬往他嘴里送,导致他一天到晚不晓得饿,走哪都有人跟后头提只食盒,随时等他招手取用。他就跟所有不关注细节的大老爷们一样,有人包揽衣食住行,给什么吃什么,反正知道不可能有难吃的东西到他面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新时代的制度、前后朝的发展,以及兵武军机上,足有两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汲取这个时代的社会建层。
他理想中的闲鱼躺,不是真的当个万事不管的废物,而是想在这样的封建制度里,找一条能融于这个时代的,不触及个人尊严的安宁生活,什么君恩大于天,令死立引颈裁的圣言,他根本不能接受。
老子的命就是换个时代,也不能允许落到非己方的人或制度手里,休想用封建思想那一套来pua我。
故此,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探索精致的美食,缂丝绸织的锦袍,以及他那几个兄长喜爱的古董玩器,顶多是看到的时候顺耳听一听,然后在脑子里闪一遍,哦,原来这东西竟是这么做的,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又对应的是什么东西,等等。
如果他没有遭遇换子这一风波,往后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或许就有时间容他涉猎这方面的信息,当个真正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豪门贵公子。
这短短两三年的豪门生活,并不足够让他了解到全面的大徵风物。
比如松油,这玩意能吃?
凌湙第一次在驿站里吃到带馅的松油包子时,差点没吐出去,是硬忍着老大的松青味,将包子给啃进了肚子,之后打嗝都有股淡淡的松臭,酸水冒了大半日,两天没有食欲。
这时他才知道,普通百姓用的油和富贵人家用的油是有区别的,他家的餐桌上,油是随四季轮换的,春用牛油,夏用茶油,秋用猪油,冬用羊油,松油这玩意是家里仆奴们使用的,府里的灯、各门上的锁头,以及保养刀枪器械等等,用的都是松油,且是过滤再加工之后的精纯松油,味道近乎没有。
而平常百姓家里,能舍得打一瓮子油回去吃的,都是杂质很多的二滤油,过到三滤四滤的就是小富人家的常用油,精纯油就是那种大商户人家才配用的消耗品。
京畿各家看门庭有没有寥落,就有从日常饮食中攀比的惯例,凡是有爵的人家,油随四季变,所谓的三餐不继,非指无食裹腹,而是指入口食物的脍精度,哪怕你偷着典卖家中产业度日,应季的常用油也不能旬旬不变,故此,哪怕他娘每日为府中进项发愁,也从来不敢在油品上抠搜,到季是必要更换的。
凌湙第一次给他娘回信的时候,就吐槽松油难吃,味道大的直冒酸,把他娘心疼坏了,实实在府里哭了好一鼻子,又指着宁振鸿父母骂了一顿,削了宁侯新宠的两个美妾,又上老公公住的延景观里抹眼泪,此后一路捎送的东西里,必有一罐提炼精纯的牛羊油。
如此到了边城,他便在蛇爷递来的采买单子上,将松油数量翻了一倍,心道这油如此粗糙味大,手下人都没有嫌弃,他若还抠搜简省,便显得待人不纯了,毕竟他自己的饮食,用的都是他娘老远给他从京里捎的,别人不好跟他比,但他也不能太苛待了他们。
三餐给两顿油水,在他看来是最基本的体能保证,边城物资又匮又贵,荤食不能餐餐供应,可松油煎炒必须有,就是食盐他也嘱咐了不用扣减,按需供应按需放。
吃食供应上,他不愿与手下太计较,人生在世,吃饱穿暖,他得让跟着他的人有盼头。
刘氏讪讪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