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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惦记着我能不能撑事,要用最后的老脸去为了我铺路,小五,为兄没有脸现于人前,更没有脸面对母亲……”说着便苦笑着靠着门墩子滑跪而下,抱着头哀哀流泪,“我以前觉得有你在,便什么事都用不着我担心,府中有景瑟,城防有你排布,我只需要当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就好,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小五,我错了,我想错了,事实不是我想的这样简单,从父亲为你谋王位开始,帅府、北境,甚至我武氏全族,都系上了死扣,没有商量余地的,要跟朝廷对线,小五,你告诉我,父亲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气他的擅作主张?我……我这几天不敢出来,是害怕见到你被赶鸭子上架的恼火样,我没脸面对你,更不敢去面对族老的质问,我……我根本担不起全族兴亡的责任,我害怕,害怕因为父亲的这一个决定,而拖累全族陪我送命,当然……我不是,没有要怪父亲的意思,他老人家的决策肯定没错,错的是我,是我担负不起这样的重托,我只要一想到从今往后全族人的性命皆背于我身,就……就胆颤心惊的不能闭眼,小五,我……我们要怎么解开这个局面?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得了北境军民不受朝廷的征伐暴敛?我……!”
他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茫然无助,仰头看着屋檐下的白灯笼,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到眼酸泛泪,楞粗的糙汉更丑的让人不忍直视。
凌湙愕然半刻,默然无语的上前半步,倾身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猛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拍着他的肩头重重捶击两拳,“……傻缺,早就告诉过你,想不明白的事来问我就好,无论如何,在我这里都有解释,一个人瞎琢磨,看把自己糟蹋成什么鬼样子了?我还当你悲痛的不能自已呢!原来是有一半心在担心这个,蠢、太蠢!”
武景同垂头耸肩,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道,“那天我明明看你臭着脸进的门,我就知道事大了,小五,你向来不因小事挂脸的。”
所以,在封王的旨意下来后,他就没敢往凌湙面前凑,再加上父亲的薨逝,一瞬间他整个就懵掉了,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昏沉沉的跪了两天后,才感知到外界的喧闹,进而回忆起宣旨前的种种。
没有所谓的不平愤,更没有旁人猜测的那般嫉妒心起,哪怕族老背地里数次找他,问起今后帅府何去何从时,他都没有往凌湙会趁机一手遮天上想。
虎符兵权都早已给了凌湙,父亲的态度一直明朗,武景同自己也清楚帅府的走向,能平稳的移交掉这烫手的权柄,对他、对整个武氏而言,其实是一种拯救。
可他没料到的是,父亲会在最后这样推波助澜,异姓王啊,本身存在就是朝廷的眼中钉,还是个没有封地的异姓王,他就是再没才智,从小世家的教育里,就有异姓王不得善果的例子,没有例外的会被朝廷清算,除非……造反!
父亲一辈子忠勇,忠君克己,他是那个意思么?
可如果没有那个意思,他为什么要推小五上王位?
什么破荒原王?听着就穷的慌,连世袭二字都没有,明显就是一代而止的羊羔,竖着靶子叫人打,小五该气死了吧?他那么喜欢隐于人后,现在猛然将他推到了人前,他可怎么办?
武景同唯一能想到的最好解释,就是自己的父亲在最后,推了凌湙到人前,替了武氏做挡箭牌,吸引朝廷火力。
他真是没脸再站到凌湙面前。
说什么把他当亲兄弟,结果却要让他来替自己家族背锅,他无法说出已逝父亲的处事欠厚道之言,便只能埋头将一切归拢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批的一无事处,无背负责任之能。
凌湙不以为自己的王位会有触及到武景同的说法,可架不住这几日来接触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