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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替自己购粮之事。凉州也有商队,但来往于大梁之间的并不多,尤其规模太大的话还会被梁帝盯上,加上交通不够发达,许多地方十分排斥外来人口,只愿跟熟悉的人行商,多有掣肘。
曲家世代行商,根深叶茂,人手遍布大梁,粮、茶、酒、丝绸等都是他们交易的大头,同其余豪商一样,曲家也背靠着几个士族,早跟各处打好了关系。
凉州土地荒凉,能产出的粮食并不多,便是军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只有战时才能供应饱饭,姜从珚一直在想办法搞粮食。
选中曲姚,不为别的,只是她正好看过一篇细碎的资料,他中年丧妻丧子,族人也沦丧在匈奴的铁蹄下,后随朝廷南迁,他散尽家财为谢绍招募人手抵抗匈奴,成为当时广受称赞的义商。
这样的义事很多,只是能被流传下去的只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更多的人和事都消散在了历史的尘烟中。
既然知道曲姚会丧子,姜从珚便早早命人去打听,一直暗中关注着,直到听说他妻子要带着儿子回家奔丧,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就是那个节点,加派了人手。
果然,她的人从山匪手中救下了两人性命。
曲姚一开始想以丰厚的金银来报答她的恩情,但她不要,她只请他用自己的人手帮她暗中购粮,所有粮资、车马费全由她付。
他当然不愿意,这太危险了。
“凉州地处胡人与大梁之咽喉,若无足够的粮草,战士们岂有战力,凉州儿郎为了大梁江山抛头颅洒热血,难道你忍心他们因为粮食不够而丢了性命吗?况,凉州有失的话,大梁江山又能在胡人的马蹄下坚持多久呢?国土飘摇,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又岂有宁日?”
曲家能成为一方豪商,自不会不懂政治,他很清楚凉州尴尬而艰难的处境。
姜从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曲姚心中存着一份大义,终究还是同意了。
这几年合作中,每年都替凉州购了三万石以上的粮食,很是出了力气。
不到两刻钟,曲姚就过来了。
这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身半旧的细麻长袍,身材微微发福,五官生得圆润,看起来就是个和气的人,谁都愿意多跟他说两句话。
他一见着两人,眼睛就弯了起来,连忙躬身行礼,“小人见过公子、女郎,哦不,小人现在该唤公主。”
张徇见惯这张笑面虎般的老脸,眼皮都没抬,“行了,别耍宝了。”
姜从珚道:“你还唤我女郎就行。”
曲姚直起身,“几年未见,女郎大不相同了,要不是公子在这儿,小人都不敢认。”
简单续了会儿旧,主要是曲姚在说,最后转回正题。
“不知女郎信中所说的生意究竟是何?”曲姚问。
姜从珚嘴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糖。”
“糖?”
二人异口同声,齐齐望向她。
“准确来说是石蜜和红糖。”
石蜜,也就是蔗糖,远比饴糖麦芽糖更受欢迎,这种糖最开始是从西域传进来的,现今西域商道被匈奴截断,石蜜更是千金难求。
“女郎是想另辟商路?”曲姚问。
姜从珚摇头,“非也。”
“那要如何……”曲姚不解了。
“我有制糖技艺,欲在岭南栽种蔗苗,到时无需通过西域也能产出石蜜,这难道不是一条光明的商路。”
“女郎远在鲜卑,如何能隔着几千里距离插手岭南之事?”
“我自有我的办法,无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