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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一族现在的地位全靠皇帝心情,要是能在战场上立功,日后自可扶摇直上。
危机,是危也是机。
任命左右将军时,有人提到谢绍,说他前年跟匈奴交过手,还胜了匈奴人,这一年在平定鄂州叛乱中表现也十分不错,不如派他去对付匈奴人,却被赵雍否决了。
“他那次才多少人,跟现在相比不过是过家家而已,至于平叛,不过是一群没多少战力的流民,他领着朝廷精锐,平定不了叛乱才要治罪。”
谢绍虽姓谢,却与朝中谢氏并无关系,没有人为他说话,他自身威望又不足以叫皇帝和百官们对他另眼相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诏书很快颁布下来。
周纪听到自己居然被皇帝因“年事已高”这个理由弃用了,当即披甲进宫求见皇帝。
“陛下,臣耳不聋眼不花,拿得动刀杀得了敌,能再为大梁征战十年!”他一被侍中引进南书房便“铿”地一声跪了下来,昂起的虎目决心满满。
梁帝快步起身过来,亲自扶起他的胳膊,“爱卿这是作何,快快请起。”
周纪不动。
梁帝松开手,“朕没记错的话,爱卿都七十岁了吧,你这般年纪,再叫你为国操劳,若有个万一,教朕于心何忍。”
周纪胸中满腔热血,“臣为武将,此一生惟愿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他油盐不进,梁帝脸上的肌肉僵了僵。
他完全直起了身,站在周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老臣,十二旒玉冕在他眼底落下晦暗不明的阴影,“爱卿,诏书已下,朕不能朝令夕改。”
周纪颤着眼看着他。
…
“父亲,陛下怎么说?”
周纪一回到家,周泓立马迎上来。
其实不用问了,看父亲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能猜到结果。
周纪抬首看了看天,乌云越来越厚,唯有西边还剩小片余晖,也即将被乌云吞噬。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看了许久,仿佛看到了自己少时跟随太-祖和昭文太子平定天下的过往,直到第一滴雨落到他眼皮上。
太-祖,您也在为今日的大梁落泪吗?
从父亲周琼到他,他们戎马一生,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末了,却都以“年事已高”弃而不用。
这就是他们周氏一族的宿命吗?就如同凉州一样。
“父亲?”周泓担忧地唤了句,他怕父亲一时想不开。
周纪回过神,猛地钳住儿子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也捏碎,“陛下命你为左将军,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忘记你肩上的责任,决不能叫胡人踏破我们的关口,否则梁国危矣。”
周泓重重点头,“父亲放心,我绝不会堕了周氏一族的名声,绝无后退,只有血溅黄沙、马革裹尸!”
“好,好!”周纪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父亲,雨大了,进屋吧。”
是夜,周纪并未歇息,书房的灯亮了大半夜,一直在跟周泓交代军中的事。
“何炀这人领兵经验还算不错,他熟读兵法,在大事上倒有些见地,但为人软弱,两军交战,最忌优柔寡断,得靠你自己多用心……赵卞这人有些阴诡,你要防着他点,但也不要轻易得罪他……”
“多谢父亲教诲,儿子都记下了。”
军情紧急,一时间也不能马上点出十万人手,何炀、周泓各自点了两万前锋,轻装简行赶去支援,赵卞则带着剩下的队伍加紧赶上。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