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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骁没应声,就这么坐在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姜从珚。他其实也早到了极限,从王庭昼夜不停地追了一千多里,又跟匈奴厮杀了三天三夜,连续五六日没有睡过一个觉,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口,若没
见到姜从珚,或许他在战斗结束那刻就会倒下去,可现在,他怎么都不肯闭眼,也不敢闭眼。
就在这时,军医在屋外禀告说药熬好了,拓跋骁让他进来。
兕子接过药碗,用压舌板撬开姜从珚紧闭的嘴唇,小心将药灌进去。
喝完药,一两刻钟后,姜从珚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些许红润,然而很快又不对。
她不是好转,是发热了。
“军医,军医。”兕子连忙去叫人。
军医被叫进来,再次给姜从珚把脉。
这热症大约是劳累加上感染风寒所致,他能再熬份药,可究竟有多少效果就不敢保证了。
拓跋骁听了这话,眼神冷得几乎要杀人。
兕子也害怕,更怕拓跋骁一时控制不住脾气,赶紧打着圆场催军医再去熬药。
可将熬好的第二碗药给姜从珚灌下去后,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本就虚弱到了极点,再加上高烧,这种情况叫人如何不担忧。
拓跋骁这时已经濒临爆发了。
幸好这时魏辽来报,说张神医到了。
这个“张”指的是张原。
前日凉州军出发后,崔老夫人十分担心姜从珚的身体,他们刚出发不久就通知了张原,让他跟上去。
但张原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军队,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幸好在半路上遇到魏辽派回去的人,立马将他接了过来。
张原是举世闻名的神医,早年就是靠内科调养闻名,众人见他来,顿时放下一半心来。
“张神医,您快给女郎看看。”兕子已经顾不上礼不礼貌了,直接将人拉进屋中。
“莫急莫急。”
张原喘匀了气,这才执起姜从珚的手腕给她把脉。
兕子紧张地盯着他,大气不敢喘。
拓跋骁也把视线移到他脸上。
张原这一把脉把了许久,他闭着眼,左手捻起了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他表情既不是为难,也不是轻松,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拓跋骁终于忍不住了,厉声问,“她到底怎么样,你能不能治好她?”
他这一问,张原终于抬起眼皮。
“女郎这情况,好,也不好。”
拓跋骁的耐心早已告罄,都这个时候了还故弄玄虚,他神色愈发冰冷,宛如刀锋,“不管好不好,我只要你治好她,让她醒过来。”
面对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漠北王,张原也不像旁人那样害怕,只继续道:“女郎连日奔袭超出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伤了元气,这才昏迷不醒。”
“那你还不赶紧给她治!”拓跋骁怒吼。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他不要听这些废话,只要她好起来。
张原不动,“但也有件好事,女郎自小忧思颇重,心中总郁结着一股极其强烈的忧惧,便是这股情绪让她不能敞开心怀,身体也难以调养,此前一直如此,我今日诊脉却发现这郁气很可能会发解出来,若真如此,反而是件好事。”
拓跋骁听他这么说,怔了下,后知后觉地生出股“原来如此”的感觉。
他其实也隐约察觉到她有心事,身上总有股淡淡的忧伤,只是从不知是什么原因。
张原继续捻